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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定決心離開賀磊的催化劑,他徹底死心的那個晚上,賀磊頸間的吻痕猶新,卻質問他身上的屬於別的女人的香水味是哪來的?他冷笑,哪有什麼女人?不過是同事聚會一起唱唱歌而已,他對女人不感興趣,賀磊一直都知道,卻還是那樣問他,他覺得他要瘋了,忍了那麼久終於爆發,水果刀送出去戳在賀磊手臂上的時候,他腦袋都還不是清醒的,直到那個盛滿液體的紅酒瓶砸在他頭上,他清醒了一瞬,然後被血滲入的雙眼開始模糊…
感情走到最後,只剩下猜忌、矛盾、爭吵、厭倦,那麼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他微微的抽氣,輕笑出聲:“有什麼好說的,你剛剛也說了,都是過去式了,沒必要再提起。”
劉埠在貝一戈的身後,看不清貝一戈的表情,他輕輕的伸出右手圈住貝一戈。
原本手下安靜的身體忽然顫抖起來,細微的,幾乎不可察覺。貝一戈抓起腰間的那隻手,或許是常年的特種兵生涯,劉埠的手掌很粗糙,即使平時再怎麼保養還是硬硬的,給人一種堅如磐石的感覺,貝一戈手附在劉埠手上,手指插入指縫,劉埠無意識的緊了緊手指,貝一戈就感覺夾著痛,還是捨不得放開,低聲罵:“老男人。”盡勾起他的傷心事。
什麼才是幸福?幸福就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手裡還能緊緊抓住自己愛著的人的手。生死,都在一起。活著固然最好,死了有這麼個人陪著也沒什麼遺憾。此刻,殉情不再只是傳說。
一時間再無人說話,天很快就黑了,映著白雪,大地反而比天空更加明亮,兩個人都凍得有點僵了,希望就像溫度一樣流失,在大自然面前,任何人都不再能呼風喚雨。
貝一戈聲音小小的叫著劉埠,劉埠輕輕的回應。
“劉埠!”
“我在!”
“我們不會死吧!”
“不會!”
“劉埠!”
“我在!”
“我們不會死吧!”
“不會!”
“劉埠!”
“我在!”
“如果這次能沒事,回去後就湊合在一起吧…”
……
一聲聲的“劉埠”,一聲聲的“我在”,凍僵的身體需要兩個字來證明彼此的存在,希望的存在,至於最後的那句話在凜冽的風聲中不知道有沒有被對方聽到?
就在兩個人快沒有意識的時候,一束光打在兩人身上,那是上帝開啟的生命之光,貝一戈失去意識之前這樣想。
貝一戈醒來的時候,入眼是醒目的白,他恍惚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這是醫院,一驚之下從床上彈起來,一把掀開病床前擋著的簾子,簾子後劉埠一條腿高高的吊在床尾,悠然自得的放下手裡的書看著貝一戈笑,半邊嘴角翹起,半邊臉面癱不動。貝一戈足足看了他有半分鐘,深吸一口氣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劉埠,劉埠但笑不語,只是溫柔的回擁住他,然後貝一戈抬起頭,沒什麼表情,只有眼睛紅的厲害。劉埠捏捏他的臉,“大難不死!”
“必有後福!”
貝一戈接道,然後淚就控制不住的掉下來,擔心、後怕、喜悅、所有的情緒全湧上來。
劉埠嘲笑他,“哎!不都好了嗎?還哭什麼?我的腿斷了還沒哭呢!”
劉埠一提醒貝一戈才想起他還受了傷,急忙站起來看他的傷腿。
“別擔心,已經接上了,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以後的一百天裡,我就只能臥床休息了,吃喝拉撒睡還要你來照應了。”
貝一戈看他沒什麼大礙,剛才一點憂傷的情緒全部消散,馬上生龍活虎的反擊,“誰理你,你不是很能耐嗎?有本事自己來呀!”
劉埠嘿嘿笑,然後像想起什麼似得?忽然問道:“哎,你在山上說的話還算不算數?”語氣有一點點期待。
“什麼話?”
劉埠眼神暗了下,沒有答話。
貝一戈原本想開個玩笑,但是經歷過性命攸關的事情之後,他忽然就不想再藏著掖著了,人生有太多的未知數,說不定哪天上一刻還在吃著瓜子看著電視,下一刻就被瓜子皮卡死了呢,所以有什麼話早點說,有什麼事早點做,多得到一天就算賺的。他收起玩笑的心態,霸氣十足的說,“當然算數,就算你變成瘸腿的老男人,你還是我的,你還想賴賬啊?”
劉埠因為他這句話由多雲轉大晴天,趕緊附和,“不賴帳不賴帳,這輩子就跟你這還賬了,你想甩也甩不掉。”
氣氛一時間變的微妙,貝一戈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