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之時,他回頭看了猶在桌邊呆滯不動的連成桓一眼,終於還是掉轉頭,毫不猶豫地出了牢門,走向另一側的監牢,那裡正關著前鎮北將軍徐守立。
他參與此事的兒子已經被處斬,家眷被貶為奴。不久之後,他會被押上北疆流放,從此再不能回到昌平。
徐守立的雙臂雙腿被鐵鏈拷上,蓬頭垢面,神色頹唐。
連成碧在牢外站定。“將軍。”
徐守立聽到這一聲喚,立刻抬起頭便朝他撲來,奈何被鐵鏈鎖住,他只得匍匐在地,連連磕頭。
“王爺,王爺!末將是無辜的——那逆子所做的事,末將的確一無所知啊!還望王爺明察!”
連成碧和藹可親地笑了笑。“本王知道。”
徐守立的眼中又燃起希望。“王爺,求您給末將平反!末將必肝腦塗地,為王爺效力!”
連成碧搖搖頭,目露遺憾。“將軍,為人處世,做了孽,遲早都要還的。此趟也算是你償了之前犯下的孽。”
徐守立變了臉色。“王爺此話何意?”
“要讓你還債的不是我。”他輕笑一聲。“而是一個你一直想除,卻一直未能成功除掉的人。如今是他握著你的命運,不是我。”
徐守立略一思量,漸悟。“原來……”
“本王看你為我大夏拼搏半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故有心要放你一條生路。然而——”連成碧頗為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徐守立面色變幻莫測。“請王爺明示!”
“好。”連成碧舒眉。“你途中必定會受人劫殺。至於你要怎麼躲過,則不關本王的事了。”
徐守立咬牙:“王爺若能護我性命,我願將全部家財奉上!”
“家財?”連成碧嗤笑一聲。“你的家財,不早就充了國庫?”
“不,我之前曾另有積累,在北都城外的葛家村置了一所宅子,將大半財物都藏在裡面。”
連成碧勾唇。“好。既然如此,本王自會行事。”
朔安十六年六月十九日,因謀逆被關在天牢的二皇子成桓在獄中上吊自盡,被獄卒發現時已氣絕多時。這位逼宮失敗的皇子留在人間的最後一個影像,不過是一具飄來蕩去頹敗不堪的屍首。
攝政王成碧聞之大慟,命人將其厚葬。
朔安十六年六月二十日,前鎮北將軍徐守立被押往北疆。
經過半日的跋涉,臨近黃昏時,押解徐守立的一行人到達了幽州官驛。押解的官員留下兩個與徐守立同一間房,剩下的尋了房間倒頭便睡。
至兩更時,負責看守徐守立的其中一名押解兵忽然睜開了眼,警惕地四處查探之後,點了另一名押解兵的昏穴,走到徐守立面前。
“將軍。”
徐守立猛地睜開眼,雙目清明。“馮遠,其他人呢?”
“都在驛館外等候。”
馮遠脫去外面的官服,露出裡頭一身緇衣。衣服的袖口和領口都繡著白色海棠,正是屬於徐守立的這一支白棠緇衣衛。按照之前與連成碧的約定,他將徐守立的行蹤透露給這些原本已貶到各地為奴役的白棠緇衣衛,讓他們前來解救。
馮遠手腳麻利地替徐守立解開手鍊腳銬。“將軍請,馬匹和盤纏都已經備好,足夠我們遠逃他鄉。”
“好。”徐守立活動了一下被綁得僵硬發疼的手腳,往他肩上拍了拍。“這次——多虧了你們。”
“我們都是王爺的親隨,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人走出驛館,只見前方已有數名緇衣人牽馬等待。看見徐守立出來,緇衣人紛紛行禮。
馮遠上馬,與眾人共同策馬而去。
不遠處的山丘之上,有兩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公子,現在怎麼辦?”
“他逃離驛館,正合我意。前方十里有一片小樹林,我們就在那兒跟他‘碰面’罷。”
那人右手上一把青色長劍,劍端上飄著一隻暗紅色的絲穗,做工簡單,年歲已長。他呼吸淺遠,身影穩泰,若不是一身月白長袍,早已與夜色隱為一體。
“阿峰,很快就要結束了。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清葵坐在昌平渡口的石墩上晃盪著雙腿,面對月色下安寧靜謐的平河露出一臉舒適。她的手裡握著一隻碧綠的玉蟬,用拇指滑過蟬身時,就像貼上了他的指尖。
在渡口等我。
那一夜激熱纏綿之後,她已倦極。他將玉蟬塞到她手裡,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