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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與·爭鋒
微微眯起眼,唐凌掙脫開董青蓮枯瘦如柴的手,慢慢的站起身來,死死地看向門口逆光處出現的三個人。呼嘯的風在窗外刮過,帶動著那窗戶紙發出一陣陣雜亂無章的“嘩嘩”聲,無形之中,只感到有一股隱形的壓力撲面而來,狠狠地壓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唐凌僵直的站在原地,只感受到心臟處傳來“怦怦”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同窗外肆掠的寒風一道相得益彰。心頭有一種莫名的不安之感迅速擴大,從那裡漫延到四肢百骸。饒是再怎麼沒見過世面,饒是再怎麼沒看到過宮廷之人,透過聽那道尖細的聲音,透過察覺那聲音裡透出的自然而然的優越感,唐凌也知道,宮裡來人了。
身形稍微一頓,唐凌屈膝而跪,眼睫垂了下來,聲音是平靜過後的麻木:“民女參見公公。”
“這位是恪嬪娘娘身邊的夏公公,得知大少奶奶近日生產,且楚府內頗為不平靜,特奉恪嬪娘娘旨意,前來探望一二,”林如畫的聲音響起在耳畔,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隔得很遠,忽然覺得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小少爺的歸屬問題,自然由夏公公定奪。”
那位所謂的夏公公翹了翹蘭花指,拿捏著自己怪腔怪調的聲音,每說出一句話都像是拉鋸般難聽,讓人渾身都不舒服:“咱家奉恪嬪娘娘旨意,來楚府探望娘娘之妹楚大少奶奶。娘娘說了,此事由咱家全權做主,所以這小少爺嘛……”說到此處,他忽然住了口,好像在意有所指,卻又根本什麼都沒有表達。
唐凌一聽這話,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手足都在微微戰慄。她竭力壓下紛繁擾亂的心緒,努力將呼吸放的平穩,靜待夏公公接下來的話。
夏公公似乎察覺出了唐凌心情不穩,他故意一字一頓的說著話,彷彿在唐凌的心上敲下了一記重錘:“既然大少奶奶不願將孩子交予楚家撫養,那麼咱家就擅自做主了。林如畫林小姐素來國色天香,擁有傾城之貌,更何況其心地良善,為人中肯,所以這小少爺由林小姐撫養最為妥當。”
唐凌幾乎已經聽不見林如畫在一旁頷首低眉的應下了,她跪在地上,任由冰涼的地面刺痛了自己的雙膝。此刻,她的滿腦子都充斥著那一句話,那句夏公公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小少爺由林小姐撫養最為妥當……”此言恍若迴音一般,不時地在耳邊迴盪,怎麼也驅散不去。
林如畫行此番動作,她這又是打得什麼如意算盤?
按理說,林如畫還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如果由她來撫養小少爺的話,這麼一個黃花大閨女托兒帶口的,難免會引發其他人的閒言碎語。但是,林如畫敢於頂著流言蜚語的壓力,寧願犧牲自己的名節,拼了命的也要撫養小少爺,這究竟是個什麼緣故?
唐凌的心思急轉,狠狠地抿住了雙唇,繃成一道蒼白的直線。難道,難道……林如畫是想借撫養小少爺之機,從而贏得恪嬪娘娘的好感,趁機攀上恪嬪娘娘的高枝麼?這麼一想,唐凌的眉心一沉,原來她這般心思縝密,竟然是存了這個念想!
稍微回過神來,唐凌略一掀起眼瞼,直視那位夏公公,不卑不亢的道:“大少奶奶臨死之前,說的明明是由民女來管小少爺的安頓問題。民女不才,雖然尚未婚配,然而畢竟伺候了大少奶奶這一場,所以民女決定親自來撫養小少爺。”
“喲?大少奶奶臨死前果真這麼說麼?”夏公公皮笑肉不笑的道,陰陽怪調的聲音令人不由得聞之作嘔,“咱家怎麼沒聽到呢?”說完,他望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林如畫和楚安竺,隨即又將目光調轉至唐凌身上,得意洋洋的反問回去。
“夏公公明明聽到了,卻佯說沒聽到,實在是令民女費解,”唐凌揪住了他言語之間的一處紕漏,不急不緩的道,“方才公公說了一句話,不知道您是否還有沒有印象,‘既然大少奶奶不願將孩子交予楚家撫養’,說明剛剛大少奶奶臨終時對民女的託付之語,公公您是盡數入耳,這麼這會子又忽然說沒聽到呢?”
“你——”夏公公臉上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白,言語之間明顯帶了些惱意,可不到兩秒鐘的功夫,他就把自己給順利調整過來了。他畢竟是在宮闈之內混過多年的老油條了,見眼前這個少女伶牙俐齒,記性又好。一席話不僅扭轉了她自己的頹勢,反而把自己給堵得啞口無言,完全是用自己的話堵了自己的嘴。不過,他並不甘心這麼輕易地就認輸,於是便梗著脖子硬聲開口,聲音裡透出一股沉沉的壓迫之意,似乎要逼人窒息:“咱家有說過這番話麼?怎麼自己都不記得了?”
唐凌見其倚老賣老,以權勢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