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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喜妹出去散了步,在巷子口碰到謝重陽和小白。小白笑著施禮,“小的將謝公子還給嫂子,嫂子可放寬心了。”
謝重陽喝得有點多,喜妹扶著他回了屋。看他臉頰潮紅,一雙眸子越發清亮逼人,笑容像那六月的熱風灼人心神。她哼了一聲,幫他更衣,剛一靠近被他緊緊抱住。
他抱著她順勢倒在炕上,埋首在她頸窩裡,軟而醇的聲音嘟囔道:“娘子,我保證,就算得了功名也會本本分分,絕對不是為了改個號娶個小,養花逗鳥,遛狗跑。”
喜妹在縣裡和安州的時候也聽人說從前很多人考取功名不過是為了改個號娶個小,貪圖享樂。她也曾想既然如此考個屁功名?開染坊也能賺錢吃飯,要那個花頭幹什麼?好好的男人白白學壞了。謝重陽卻說這五年來政氣清和,雖然吏治改革困難,但畢竟湧入了新氣象。當年聖上如此重視科舉,也就是想吸收新鮮血液,洗滌從前晦暗之氣。所以她才支援他去考試的。
她抬手捏著他兩頰,將他一張俊臉扯得有些滑稽,也讓他清醒了一些,質問道:“你們今天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鬼混了?”
謝重陽臉頰有些疼,晃了晃腦袋,想親她卻被戳著下巴,他微微蹙眉道:“有兩個在省府提學道任職的前輩回來,韓少爺請他們消暑,得禮部傳來的訊息可能提前九月裡要院試,過兩日就有公文下來。”
她譏諷道:“便是這樣,你們還整日聚三湊五的吃吃喝喝呢?看到時候韓知魚落榜,有他丟人的。”
謝重陽終於親到她,得意地笑了笑,“若是我落榜,你便要笑話我?”
喜妹白了他一眼,“那是自然,十幾年就背那麼幾本書,做幾篇文章,結果還考不上,不丟死人才怪。讓我們女人去,學個幾年保管也成了。”
謝重陽鬆開她,仰面躺在炕上,笑個不住。
喜妹又埋怨他,“身子剛好便喝那麼多酒。雖然這酒力道不大,也不待這樣灌的。”
謝重陽卻因為多喝了酒,沒了素日的矜持,纏著她求歡。喜妹推了他一把,他喝成這樣萬一有了孩子,豈不是要受影響,孩子一出生就是酒鬼可不行。
他力道這會又不小,將她箍在懷裡,兩人都出了一身汗。他雖然渾身燥熱,面板依然涼絲絲的,喜妹蹭在他懷裡擰巴了半日,見他受不了了卻壞笑著給他踢開,笑眯眯地盯著他。
他咬著唇目光柔軟似水地乜斜著她,喜妹便又撲過去咬他,待他受不了哄他去沖涼,想著衝了涼安靜下來就可以睡覺。
喜妹哄他先去衝了涼,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她想起那句“每個書生表面仁義禮智,內心風騷無比,真真正正的人面獸心。”
第 46 章
翌日雞叫了好半天喜妹才睜開眼,看他以手支頭,身上搭著件涼衫正笑微微地看她。她白了他一眼,“相公一大早就這麼風騷。”她急忙起身穿衣,又去幫他找了乾淨的外衫。
她窈窕的身影在朦朧的晨光裡劃出優美的弧線,肌膚上盛開的紅梅色澤黯淡,他眸光沉了沉,暗暗自責酒後亂性,竟然那般不節制。
他忙起身穿衣,“明天王先生家眷過來,要宴請朋友,娘子隨我同去吧。王先生有位年方及笄的小姐,容貌娟秀,知書達理,你去見見。”
喜妹撇撇嘴,“人家知書達理相貌好看我就得去見見,我又不知書達理。”
謝重陽笑著下了地,“孟大娘不是一直忙著給大勇哥娶媳婦嗎?以前是看資財相貌秉性脾氣,至今沒定下來。王先生我們也都熟識的,他女兒自然差不哪裡去。大勇哥雖不是讀書人,卻敦厚懂禮能幹,不是挺好的嗎?我聽王先生話裡話外,倒是想在黃花鎮落戶,讓女兒就近嫁呢。平日他問了不少大勇哥的事情。我琢磨他可能早就中意了。”
喜妹一聽歡喜道:“小九哥,你說真的呢?那我先去看看,如果好,回來跟師父說說,跟她同去拜訪,請她們來家裡看布喝綠豆湯,讓大勇哥也看看。”
第二日喜妹跟謝重陽去王先生院做客,見了王家嬸子和那位知書達理的王小姐,果然是溫柔嫻淑,談吐不俗。喜妹有點吃不準師父會不會喜歡,王小姐看起來窈窕淑女,讀書人娶了紅袖添香倒是極好的,大勇哥每日干活,與這位娘子要怎麼磨合?
她想了想,按下心頭的想法,囑咐謝重陽如果王先生明白地問也先不要應承,只說回家悄悄問問看。待她回了家,孟婆子卻由一個小夥計陪著去了大孟家莊她兄弟家,她兄弟病了託人帶信來說想她。孟永良因為走不開就託一個夥計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