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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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那道菜,對陳燕蓉道:“能否將這兩道菜送到書房茶水房幫忙溫著。”
陳燕蓉掩口輕笑:“先生何必客氣,只要喜歡,自然頓頓都有,不必如此小氣。這麼好的菜,剩下的也讓他們嚐嚐不是。”
謝重陽卻似是不捨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陳燕蓉雖不解,卻也不違逆,吩咐小茹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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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霜閣修建的別有洞天,牆壁並不是單單的磚石,而是混著香料的糯米等碼成的磚塊,室內溫暖生香。窗外紅楓漫漫,陽光映水,是個絕美的所在。
陳燕蓉淨手焚香,讓人捧了自己最愛的焦尾琴,輕輕放於謝重陽桌前,淺淺一笑:“先生那曲風波定,繞樑三日不覺,讓燕容日夜……回味,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如此直白的暗示,謝重陽不是不懂,他斂袖,也不調音,修長的手指拂過琴絃,錚錚切切,聲聲沉吟。他學琴並不久,也不過是同學們慫恿,要說好,比他好的多太多,而她這般崇拜的樣子,也不過……他笑了笑,彎翹的長睫遮去眼中的譏誚。
陳燕蓉眼神有些迷茫,美麗的眸子如水霧盪漾,聲音動聽至極,如汩汩泉水流入人的心底,“先生定然是嫌棄燕容笨拙的。也定然聽說過些什麼。”
謝重陽沒否認,而是坦誠地笑了笑。
陳燕蓉泫然欲泣,臉頰泛紅,垂首拿帕子拭了拭眼底,悽然道:“先生可又曾公正地想過要知道真相?一個沒有什麼才能的父親,為了讓他在官場上安安全全地,該有多難?官場傾軋,上級的壓迫,下面的驅使,而他,又不過是個沒什麼頭腦的人。當初也不過是靠著幾千兩銀子坐上這個位子。為了讓父親不要繼續往上爬,為了讓他安安穩穩,踏實地待著,我……”
她終於哭了出來,初始的假戲竟然真做,眼淚是真的,委屈心酸,不為人理解的痛楚,讓她終於想找一個人傾訴。又或許眼前這個男人,真的讓她動了心?
她心口一緊,忙收了淚,歉然道:“真是對不住,讓先生笑話。先生,可否當做不曾聽過?”
謝重陽輕輕地撫弄著琴絃,目光專注,緩緩道:“陳小姐是聰明人,如果陳小姐想要,陳大人只怕早就能進京了,又何苦固守著這麼一個小小的安州?”
陳燕蓉委屈惱怒地看著他,恨恨道:“先生,便是這般看待我嗎?就算我為父親出過主意,也不過是想他安守本分,怎麼會……”她說不下去,掩面輕泣。
她低垂了首,雙手捧著臉,寬大的衣袖垂下去,露出晶瑩粉白的皓腕,精緻漂亮的耳珠上掛著的紫寶墜子輕輕晃動,惹人憐愛。
這般的嬌弱不勝,楚楚可憐,饒是無情也動人,就算再冷的人也會軟了心腸,想要攬她入懷,細細呵護。
她不信,不信,會有人不一樣。
就算是那些冷酷的殺手,都不能抵得過她盈盈一淚。
她不信,謝重陽是鐵石心腸,除非他不喜歡女人!
謝重陽沒有看她,反而專注地撫琴,琴聲低低而起,悠遠綿長,他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不是粗魯的人,反而是細膩得不能在細膩的男人。
冷酷的男人可能會被她打動。
可一個心頭已經滿滿都是愛的男人,已經沒有縫隙,再容許別人的入侵。
就算她美得驚天動地,柔情刻骨,也不是他的那抹悸動。
一曲終了,她淚流滿面,慘笑,“先生,如果早些年相遇,如果燕蓉比她早遇見你。結果是不是不一樣?”
謝重陽看著她的眼淚墜落,晶瑩的淚珠滑過完美無瑕的臉頰,他搖頭輕笑,“小姐言重了。世間花有很多種。有的花適合養在家裡,有的花就愛日曬雨淋,還有一種花,適合欣賞。”
陳燕蓉就那樣將自己狼狽的樣子給他看,她相信,帶淚的自己比平日少了幾分冷傲,更多的是讓人心痛的柔怯,“先生家裡的花,想必是美而不俗,世間珍品了。”
謝重陽笑了笑,腦海中浮現妻子的給女兒哺乳時候的樣子,潔白的臉上是幸福而滿足的神情,溫柔得讓他感覺到一種力量——融化一切的力量。
他沒有回答,只是道:“世間有一種人,不管隔著千山萬水,彼此也會見到。陳小姐會找到那樣一個人。”
陳燕蓉見他如此,反而真的放下了種顧慮尷尬,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在演戲,幽幽道:“先生真殘忍。那種被人欣賞的花真可憐。”
花示人而被人賞,他沒有接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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