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祁修竹番外(1)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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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驟降霜雪,不落別處,偏來吻我的眉。——祁修竹
似乎從被生下來開始,他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從小時候開始,他就看見母君一直不停的納侍君,夜夜鶯歌,而父君作為正君,卻一直獨守空房,以淚洗面。
那時候父君常常抱著他,在他耳旁嘮叨。
讓他以後千萬要找個對他真心的妻君,不然什麼也改變不了。
他聽過最多的,就是父君拉著母君衣角的哀切懇求。
可即便如此,也無法改變母君對他的不喜。
直到他慢慢長大後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出生。
因為他不是母皇希望的女孩,而且還體弱多病。
就因為他這多病的身子,父君日日都未好好休息,而是在床頭侍奉,因為不受寵愛,連管家都不肯給錢買藥,於是父君只能一次次彎下他那滿身傲骨,卑恭鞠膝的懇求母君撥些銀子給他治病。
父君本是滿身傲骨,可偏偏為他的這身子不知多少次卑微的低下頭懇求。
即便如此,各種名貴的藥也不知用了多少,可卻一點動靜也未有。
他每次看著總是在不停的流著淚,年輕時絕色容貌慢慢衰老,原本一頭鴉青色長髮都染上花白的父君,都從心底生出懷疑。
是不是他本就不該存在。
直到那一天,在母君還在與那群新納的侍君花天酒地的時候,父君在房中,一聲未吭,用一丈白綾,親手了結了自己。
他想,他大概永遠也忘不了親眼看見父君屍身的那一刻,心中的無措和脆弱。
那個曾經會輕輕撫摸著他發頂柔聲安慰他的父君,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這對他來說,真的就是解脫嗎?
他不知道,可就算這樣,心頭巨大的空洞還是讓他的指尖漸漸冰涼。
於是,自那之後,那高高懸掛在房頂卻已經冰涼的屍體,成為了他日後揮之不去的夢魘。
父君去的那一天,也是他唯一一次見到母君失去情緒。
不復往日虛偽的笑容,只是眼底的情緒慢慢消失,空洞且冰冷,冷到如同寒冬臘月的雪地,那是一種刺骨的寒意,讓人渾身發冷。
她指尖輕顫,輕輕碰上父君已經冰冷的屍身,低低出聲喚出父君的乳名。
一聲又一聲,試圖挽回什麼。
然後才突然機械般的出聲問他,父君去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他那時候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母君像是明白了什麼,指尖一點點的從屍身上滑下,輕輕合上眸子,一行清淚從臉頰上劃過。
悄悄滴落在地上,卻未發出任何響聲,就如同父君的死,像是在巨大的湖中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石子,雖是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但卻未有迴響,只是無聲無息的一片死寂。
母君沉默了良久才低低開口說道,我知道他還在怨我,可他何必去的如此匆忙,連一句話都未曾留給我。
聲音還帶著哭過後的嘶啞,像是已經疲憊到無力。
那大概是種用言語無法形容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