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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殺嗎?
林城步擰著眉。
他無法想像元午是怎麼潛到水下,抓著一把水草就再不鬆手的。
這樣的描述現在靜下來之後再次想起來,讓他突然不寒而粟。
寒意一點點往骨頭裡透進去。
水草。
窒息。
來自水的致命吸引。
這些內容在刑天的故事裡反覆出現,每次都會不一樣。
而讓他深深恐懼的,是最後一個故事。
元午還沒有寫出來的最後一個故事。
林城步呼吸開始變得艱難,他輕輕地往旁邊的小桌邊挪了挪,把元午的筆記本拿了過來。
筆記本是開著機的,螢幕亮起來之後,林城步看到了沒有關上的文件。
“最後的決定還是最初的決定,什麼都沒有變,他繞了一大圈,終於還是回到了起點……
我們在尋找什麼,在逃避什麼,沒有人能說得清……
通往終點的路看起來各自不相同,終點卻都是寂靜……
那些關於自己的疑問,或者喧囂,或者沉默,有答案,或是沒答案,最後都沒有誰再記得……
他坐在船頭,腳下是沁涼的水,環繞,輕舞,離去……
往下就是答案嗎?沒有人知道,但這裡永遠不會有答案,離開他離不開的地方,去他不知道能不能到達的地方……
他往下,一直往下,直到不能再前進……
就是這裡了,不再回頭了,他伸手抓住了伸展著的,躍動著的,看起來開心著的那些綠色的小精靈……”
林城步合上了筆記本,他覺得喘不過氣來,狠狠地深呼吸了幾次之後,他輕手輕腳地拿了元午的煙去了船尾。
沉橋的空氣還是這麼好,帶著水腥味的清涼空氣灌進肺裡,他的呼吸終於平復下來。
這些故事他都看過,但今天再看的時候,感覺已經完全不同。
元午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是什麼樣的感受會讓他把這故事當成是操作手冊。
手機在兜裡響了一聲,是江承宇的發過來的訊息。
…什麼情況?
…具體幾句說不清,是跳河了,現在沒事,在睡覺
…睡覺?你還是他
…他
…果然有我18號最牛調酒師的風範,有事聯絡我
…好
把手機放到一邊,林城步靠坐在了船板上,從元午的煙盒裡拿了一支菸,叼著沒有點。
元午每次待在這裡看著水面的時候,在想什麼?
林城步不知道,也體會不了,從小到大,他基本都不會把什麼事兒放在心裡太久,不愛想事兒,也不敏感,甚至連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困擾的性向,他都沒怎麼過腦子。
也許是遺傳吧,跟老爸老媽說起來的時候,他們竟然也就稀裡糊塗地就把這事兒跟他出去打了一架似地處理消化掉了。
但這樣的他,偏偏碰上了元午這樣的一個人。
他對元午很瞭解,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知道他穿什麼聽什麼,知道他的生日,他的住址,他的身高體重,要不是不敢在元午上廁所的時候跟進去,他連元午的尺寸也會知道,就是這麼不要臉。
但他對元午也非常不瞭解,不知道他成長的環境,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不知道他真正煩的是什麼,不知道他為什麼有時候脾氣會很爛,也不知道他冷漠焦灼的背後是什麼。
也許慢慢會知道的吧,就像他迷茫地看著元午混亂了這麼久之後突然發現元午並不是失憶,也並不是執著地想要讓些故事按本來的狀態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
林城步一直不敢真的去想這一點,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已經不是元午了的元午。
後艙門響了一聲,沒等林城步轉過頭,餘光裡已經看到了從船艙裡走出來的元午。
“你……”林城步跳了起來,叼著的煙掉在了船板上,“醒了?”
“嗯,”元午看了他一眼,彎腰把煙撿了起來,叼到了自己嘴上,“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林城步摸出打火機打著了伸到了元午眼前,看著他還溼著的頭髮,“我今天不上班。”
“有吃的嗎?”元午往前湊了湊點著了煙,“我餓了,感覺看到你就會餓。”
“有點心,你要不想吃點心我給你做點兒別的?”林城步說。
“點心就可以,”元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