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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麗的洪承山莊。
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黑灰滿地。
他本來怎麼逃都逃不出去的黑院的院牆已經化為廢墟,在這裡面訓練的孩子們呢?他環顧四周,只有殘陽晚照。
他甚至還看到了牆壁上的刻畫——死士訓練的入門武功和宣傳忠於主君的言辭,都被燒得殘缺不全。
顧知還沿著小路慢慢走向最近的小鎮,想找間客棧過夜,卻發現這裡也已經是一片焦土。
他愣了愣,方才意識到,小鎮依附山莊而生,怕是沒逃過被連根拔起的禍事。
來不及回返早上出發的鄰鎮了,他只好找到來時路旁一座破落的土地廟安身。
廟中居然早有他人。
一個小叫花子倚在神座下,啃著不知哪裡弄來的餅,在看到他後明顯抖了一下,神情警惕,把自己縮得更小了些。
他走到另一端,收拾了一下揹簍,拿出乾糧充飢,同時暗中觀察著那小叫花。
有趣,他想著,他們二人現在擺出的休息姿態何其神似。
“小子,有沒有興趣離開這裡?”他問道,“找個有食物充飢有屋頂遮蔽風雨的地方成長?不是黑院。”
二月末,麗妃誕下龍子,皇帝大悅,連稱“天賜吾兒”。
六月,皇長子百日慶典,有大臣上書,言去歲帝王息兵戈之亂,平遊俠之患,如今四海昇平,八方來朝,天賜貴子,正是說明了皇帝文成武德,和當封禪泰山,昭告天下,溝通上蒼,以告太平。皇帝意動,群臣皆叩首相和此言,唯晉王及數人慢了幾步,尷尬一番後也跪地相請。帝心大悅,定十月為期而行。
“世人皆以您為皇儲,不料……這難道是天意嗎。”晉王的幕僚嘆惋不已。
“皇兄讓我承擔重任,我自然願為皇兄分憂;不然,我倒是更想要縱情山水,享紅袖添香之樂呢。”
“殿下要真是這麼想的,那當初又何必三顧尋我而來呢?”
謝羽生笑而不語,只是投了眼神到牆壁懸掛的兩張畫卷上。
一邊執劍而笑者,分明是懸賞榜中人;另一邊泰山巍峨,日出東海,霞光似萬千劍芒,無情地穿透薄霧浮雲。
他的眼神在前者上眷戀低迴,最終停在後者那一輪新日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五章
十月。
封禪的車隊連綿數百里,浩浩蕩蕩地駛向泰山。
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外邦使節、扈從僕役,雲集于山下。祭祀的臺子以五色土石堆砌,五穀植於其上,五行劃分屬區,飾以周天二十八宿圍繞紫薇的星圖,場面十分隆重又浩大。
就連未滿週歲的皇長子也被宮中僕役抱著遞給了文武官員之首的丞相與太尉,誠惶誠恐地擁了請上臺去,共享天詔祥瑞的榮光。
這本該是一件極大的盛事。
顧知還萬萬沒有想到,皇帝是怎麼會突然跑出他那戒備森嚴的皇宮,來到泰山封禪的。
更令他驚訝的是,少數激進派的武林人,竟然策劃趁此時機行刺。
以他們那錯漏百出的謀劃,能成事就有鬼了。
偏偏,他們還真的混進扈從之中,距離成功似乎只有一步之遙了。
怎麼會呢?皇帝難道不知道不少江湖人恨他入骨,還遊蕩在各地尋找報復之機嗎?他是對自己的守衛如此有自信麼?
那就太……天真了吧。
他這般想著,冷靜地組裝著手中弓弩。這把弩箭弓身長四尺有餘,需要用腳踏弓幹,肩膀拉拽,運起內力方可上滿弦。青銅精鋼做的零件配上上等的烏木皮筋纏繞的弓身,是野外伏擊暗殺時最可怕的兇器。
洪承山莊因為這種武器而被剿滅,倒也算不上太冤枉。
他在這些日子裡偽裝成小僕從於邊緣冷眼旁觀,那些刺客們被有意無意地安置在準備祭品的隊伍中,這倒是個好位置。
他幻想了一下幾名江湖人抬著作為犧牲的公牛上了祭臺,彎身起身的一瞬間便從牛腹中取了長劍巨斧,揮向正虔誠拜祭蒼天的皇帝的情形,不由微笑。
這個景象怎麼這麼眼熟?是了,公子喜歡讓他讀的《刺客列傳》中,專諸便是這般捧了煎煮得噴香誘人的大魚上前去,自爛熟的魚肉中抓起魚腸劍,一把刺向……
他悚然而驚,停下了聯想。
再次觀察起來。
如果,這些智計堪憂、暗殺毫不專業、武藝卻足夠高強的江湖人能順利混到此處,並非天運庇佑,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