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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元城整個浸在雨裡,屋前的樹發出沙啞的聲響,簷下,雨水沖刷石階,在灰磚地面的凹處匯成小窪,幾片落葉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窗前的錦衣公子一直在看。
烏雲猶如鋪開的墨汁,綿延到目力不及的遠方,城中高低錯落的飛簷與牆頭,混在雨裡,不再清晰。
潮溼的水汽暈澤,筆尖凝住的墨一點點化開。
紙上寫了一句詩。
而窗前空無一人。
“譁——譁——”
喬天望一眼門外,雨幕如織,夜色四合。
他重新低頭,撥一下算盤,工整地寫下賬目。
桌上的燭火晃了晃,喬天突然抬頭,門檻外站著個人,正盯著他。
“沒帶傘就不回家了?你倒省事。”
裴曉乾眼睫上還沾著水汽,衣襬也有些溼,神情懶懶的,渾身透著涼意。
喬天趕緊上前把人攬進來,把傘收了放到一邊,“下雨了還晚上出門,淋雨要生病的,坐著別動,我給你燒壺熱水。”
裴曉乾道:“不用麻煩了,你隨我回去吧。”
喬天道:“你就帶了一把傘來,兩個人撐著,回去也淋溼了。”
裴曉乾:“……”
喬天看他臉上閃過懊喪的神色,不由地失笑,去後邊找爐子燒水。
裴曉乾安安靜靜地坐在那翻看他剛寫好的賬簿,喬天的字力道不重,行文流水,寫出的小字細細密密,卻並不顯得清秀,反而有股厚重之感。
等了不久,喬天提著水壺過來,給他倒了一杯,“燙,先暖暖手罷。”
裴曉乾不接,“我不冷,現在可是夏天。”
喬天道:“我知道是夏天。”說著把水杯塞進他手裡。
屋子裡一時沉默下來。
“你來就為送把傘?還是有什麼事?”喬天先一步打破這陣沉默。
裴曉乾咂咂嘴,“嘿,你給個臺階下能要了命麼。”
喬天坐到他面前,鄭重道:“裴曉乾,我喜歡你。”
“……”
“嘶……怎麼覺得這麼神經呢,”裴曉乾倒吸了口氣,“你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了?”
喬天笑道:“少爺,從了我吧。”
裴曉乾駭然,汗毛一豎。
喬天嘴角噙著笑,這人怎麼這麼好玩呢,他湊過去一邊佔便宜一邊連聲說著“從了我吧從了我吧……”
裴曉乾只想問這貨特麼的吃了什麼跟平時簡直是兩個人!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喬天!
“臥槽離我遠點兒!哎哎哎我從了行不行啊行不行啊……喬天!”
喬天抱著他,親了親,“說。”
裴曉乾直覺虧了虧了,我特麼又是一筆賠本買賣,以後掙的銀子十有□□不跟我姓了。
“說好了你是入贅。”
喬天:“……”這麼大方?
裴曉乾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不對,我說錯了,是過門!過門!”
好吧,就知道他沒這麼大方。
喬天溫柔道:“我懂的。”
你懂個毛啊?裴曉乾鬱悶,最後還是妥協了,身為一個男人,有時候讓一讓老婆也是應該的。
他緩了緩神,道:“有件正事要跟你說。”
喬天下巴靠在他肩上,點點頭,示意正在聽。
“我準備讓酒樓重新開張。”裴曉乾慢吞吞道,“雜貨始終只是賺個本,要財源廣進,還得靠有門有臉兒的生意,裴恪孝憑這個發家,我總不能不及他。”
喬天知道,酒樓的營生花銷大,賺得也多,而且全城那麼多家同類的店,想站穩腳跟也是不易。裴曉乾有沒有日進斗金的本事,他現在還不知道,但他很樂意奉陪。
“行,想做什麼都行,”喬天及不厚道地笑了,“反正我是管家,管好你就夠了。”
裴曉乾哼了哼,“我會給你掙錢養家的機會的,好好把握。”
想從我手裡討便宜,那也得看我樂不樂意。
喬天順從地蹭蹭他的臉,故意嘆氣,“唉,你剛還說我是進門不是入贅,現在又要我養家。”
裴曉乾:“……”
所以我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喬天低頭親他,“沒關係,我懂的。”
裴曉乾看了看他,認命。
果真自作孽。
裴家酒樓重新開張,裴曉乾親手寫的牌匾。
“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