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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氣死。但是一點辦法沒有,俞先生那麼心事重重的,你問他一句‘去哪了’,他說‘去看看阿蓴’。他已經夠痛苦,你在那時候就會覺得,做什麼都沒用,他根本不會高興起來……所以你也就跟著心灰意冷了。”。
“世界上最讓人無奈的事情,就是你心愛的人就在面前,看著他傷心憔悴,你卻連讓他笑一笑都做不到。到後來,傅晴晴小姐穿黑白藍的時候都不敢開口說話,一開口就露餡。最後她心理醫生警告她說,你喜歡的人可能有自閉症偏執症,你可別把自己也弄成自閉了。她自己也覺得撐不下去,但還是啐了心理醫生一臉,說‘人家是痴情,你懂什麼’。”。
“都走了,還護他護得不行。”。
安妮說完,搖了搖頭。
陳塵雪默默地想,這人大概就是看到了傅晴晴的前車之鑑,所以死活不敢自己上陣。女人就是這點不好,得不到異性的愛,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傅晴晴何嘗虧待過這位安妮呢,就因為目睹過傅晴晴的死纏爛打求而不得,安妮老是對她有三分鄙棄。
至少比你不敢下場強,不管人家輸相再慘。
人是輸給了俞玄義,你是輸給了你自己。
畢竟是有明柯欽點,安妮雖然之前對她諸般恐嚇,最後還不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交權。最後還教育她一番:“這個位置說好做也好做,說不好做也不好做,要緊的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你我都是沒有背景的人,也翻不起什麼浪,但你數次說,自己是要做一輩子的,那你至少記得一點,孩子不會感謝保姆只會感謝爹媽,老闆不會感謝下屬,只會感謝親戚朋友。用錢買得到的,他們最不當一回事。”。
是是是。
說的真是。她陳塵雪可不就是用錢買回來的,所以她服侍明蓴父母服侍得再忠心,明柯也總厭煩她礙眼,一得空就像扔垃圾似的把她扔給俞玄義。
是的,她感激明柯對她的恩,但是她也不蠢,知道明柯的態度是那種“這個瘋子本市不需要,裝上卡車拖到隔壁市區去扔掉”的嫌棄。
最最最可恨的是,她怕明柯。她絕不敢招惹他,只得自動自覺不再上明蓴家的門。
其實安妮真不必要這麼操心,她陳塵雪已經別無所求,只想把目前這份工做好。這份工作薪酬高、能結識許多有趣的人、極有挑戰性,最關鍵是工作時間她如在天堂。讓她做兩輩子也情願。
去參加安妮的婚禮時,陪同在俞玄義身邊的人已經換成了她陳塵雪。在婚宴上傅晴晴和她說話:“你眼睛時時刻刻落在俞身上。”。
“呵是,我剛做這一份工,生怕忽略了老闆的需要。”。
傅晴晴詫異地笑起來,彷彿是對自己的小氣程度表示驚訝:“唉,我在做什麼,我都沒成功,何須擔心你。”。
陳塵雪心平氣和地說:“我已達成所願。”。
傅晴晴訝異,過一會說:“你才是對的。其實人要愛一個人,怎麼捨得和他結婚……哈哈,又還有什麼願望尚未達成?”她放肆地笑,簡直要笑出眼淚來,“可惜現代人所求越來越多,生命不滿百年,恨不得嚐遍世間百種幸福才好,太多新鮮事物等著,絕不敢也不肯荒廢生命的。哪裡還有古代人守著一點點缺憾過一生的情懷呢?”。
“一年半,可以到香港讀一個碩士學位,也可以結一次婚再離掉,還可以生一個孩子。我只拿來暗戀一個人。說不定這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回憶的一年半。”。
這個中文不大精通的女子竟說出這般哲學家式的話語來。
在愛情中,人總是表現出最美好的一面。這才是人們為什麼愛看愛情小說的原因。
她站在俞玄義的身後,到新娘子挽著父親的手出場的時候,再到新娘新郎宣誓的時候。不知為何,總覺得安妮的眼睛在面紗後水波一樣地凝睇過來。
陳塵雪要疑心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安妮是不該有這樣的眼神的。她冷淡得像白開水,堅硬得像堅果殼。
大概是受了觸動。坐到車裡準備回去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俞玄義:“俞先生,您不打算結婚嗎?”。
俞玄義看了她一眼:“嗯,不打算。”他補充,“不過我不反對員工結婚,安妮結婚辭職是個例,你要是有物件的話,完全可以考慮結婚。”。
“不不,我沒有。”陳塵雪脫口而出,“您不會覺得比較遺憾嗎?畢竟,嗯,這麼多其他人都經歷了的事情您沒有經歷,比如在大學的時候談戀愛啊,在二十多歲結婚,在三十多歲撫育孩子啊之類的……”。
俞玄義沉靜地說:“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