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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眾女也可以死心了。原來俞玄義壓根抱定獨身主義,她們這些人得不到他,從來不關明蓴的事。
也許,命運讓這個人可望而不可即吧,就連唯一有希望的明蓴,也最終被生死推得出了局。
最後杜若還是要問一句:“你愛她?就像我愛你一樣?”。
俞玄義回答:“我愛她。我愛阿蓴。”堅定又平淡的。
杜若最後也不失風骨:“這是你第一次說這句話吧?”。
“是。”俞玄義依舊維持著朋友之義,“所以要謝謝你。”。
陳塵雪送杜若出去,這個女子心中波濤洶湧,終於忍不住對著陳塵雪傾訴起來。
“真不知那小女孩何來這等福氣。”。
嫉妒了,原來灑脫的女勇士也會嫉妒。
“他會不會在床頭放著她的骨灰盒?”。
這陳塵雪不知道,她從來沒進過俞玄義臥室。
“我還想跟他說,我什麼都不介意,我縱容他永遠懷念一個過去的人。我以為死者已矣,生者應當向前。”。
向前,向什麼前呢,前方又是什麼,真的值得期待?。
杜若終於哭了,她喃喃地說:“一見楊過誤終身。不見楊過終身誤。”。
好句子。一見玄義誤終身,不見玄義終身誤。
陳塵雪不知何時學得這般沉默和忠實。在沉默中她感到充實和安全,沉默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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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文學社辦一個節目,邀請俞玄義去做嘉賓。到陳塵雪辦完事情中途進去接他的時候,大教室裡是一片昏黑,大家正坐在一起看一部紀錄片。
那記錄的是本校的金嶽霖教授。
他一生未婚,無兒無女,養一隻大公雞為伴。公雞跳到桌子上和他同桌吃飯,金老甚為得意。
可是很多女生看得要流淚。
他愛了林徽因一生。鏡頭上,他對朋友說:“對她的死,我的心情難以描述。對她的評價,可用一句話概括,‘極贊欲何詞’。”。
林徽因的葬禮上,他送輓聯:“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
到他將要去世的時候,他對來採訪他的朋友說:“我所有的話,都應該同她說,我不能說。”。
“我沒有機會同她自己說的話,我不願意說,也不願意有這種話。”。
有學生去探望他,問:“您還在想著林徽因嗎?”。
耄耋之年的金老一下子哭了,他說:“我每天都在想她。”。
我每天都在想她。
聽到這句話的陳塵雪難以自制地轉頭去看俞玄義,螢幕冷色的微光映在他臉上,他的神態寧靜悠遠。他微微帶著笑,彷彿欣慰而喜悅,眉間卻有一絲驚訝之色。
情之一字,古今皆同。俞玄義大概從未想到吧,就在相同的地點,就在百年之前,有人和他有如此相似的經歷,有人說出了他全部的話。
我所有的話,都應該同她說,我不能說。無論是和誰。
和金老不同,俞玄義的愛人是被突然奪走的,他還有許許多多沒來得及說的話、沒來得及做的事。多少次,陳塵雪走進他的書房,看見他手裡按著一本書,靜靜凝視著視窗下的那把藤椅。
那目光讓人看了就傷心。
塵雪知道的,以前明蓴總愛坐在那裡,把腳也擱在小踏板上,愜意地前後搖晃。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誰知最終卻是鏡花水月。
對明蓴的死,俞玄義到底是何心情呢。陳塵雪低下頭來轉動手腕上的鐲子,微微苦笑,左右無論是痛苦還是思念,都是他一個人的,哪怕是每天跟在他身旁十四個小時的她,也從不知道。
明蓴死得太早。歲,除了在親人朋友同學心裡,她幾乎沒能留下任何影子。
金嶽霖敢於對所有人說他愛林徽因,一生。
俞玄義卻不說,也不愛說。
陳塵雪默默地想,林徽因是絕代佳人,誰都會對金嶽霖報以同情和理解。但換給俞玄義和阿蓴,很多人卻要追究疑問。俞玄義又怎麼忍心一遍遍對他人描述阿蓴,他又怎麼還有那個耐性去聽這些人對明蓴的質疑和揣測。
“這小女孩,小妖精似的……”。
“這小女孩哪來這麼大福氣……”。
“不是吧,他們是親叔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