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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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長輩們都不希望快快長大的珍寶,如今,都長大了。
喻初原住的屋子,在道館中心那棵遮天蔽日的蒼勁古樹對面。從前是松柏各項器材的儲物室,但是距離主訓練場地方有點遠,慢慢地,就閒置了。
他搬出和若白一起住的房屋後,就將這裡上上下下重新裝修了一番。籬笆,花圃,苗圃,石路,木質外牆,無論是遠觀還是近瞧,都與松柏的參天大樹相得益彰,雅緻如畫。
小木屋的格局以中間一排寬大高挺的書架分隔兩部分。外面是客廳,弧形的沙發和茶几,靠牆的地方擺了兩張小床,櫃檯上放滿了這種醫藥和輕便簡易的醫學用具。裡屋是喻初原住的地方,床鋪、書桌、浴室、廚房。
偌大的空間裡,除了四處瀰漫的花香,空氣中還藏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沖淡了馥郁的氣味。
喻初薇很喜歡這裡,最喜歡的,就是南面的照片牆。
這是最初的時光,也是最好的時光。
“速凍餃子,韭菜豬肉餡。”
“嗯,好。”
她看著哥哥的背影,淺藍色的襯衫,褐色的長褲,他的溫潤和淡遠,比起父親,更加不食人間煙火,就好像周遭的事物全然與他無關。這樣乾淨到近乎純淨的氣質,即便染上空氣中的塵埃,都彷彿是對他的褻瀆。
有一件事,她一直不敢對任何人說。
如果討厭一個人到極致就是恨的話,那麼曾在最艱難的那段時光,喻初薇恨喻初原,她討厭他到極致。
從小無微不至呵護她整個童年的兄長,所有人在最需要他的時候,抽身而去,從此之後,松柏種種都被他熟視無睹。
喻初原也是一個狠心的人,她想,要不然他不會看著弟妹步步艱難。
當然,方廷皓也是狠心的人,幾乎是手起刀落那般乾脆利索,將昔時的兄弟情斬斷得乾乾淨淨。
而若白,大概也是狠心的人,他活成了一個人的若白,同時,也活成了所有人的若白。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她和婷宜,是不是也有著他們的果敢和決絕?
“好了,快過來吃。”
“這麼多?”
“你要多吃點,怎麼感覺你越來越瘦。”
喻初薇吹著湯匙裡的大水餃,呲著牙咬了一口,“我瘦說明我訓練和學習用功啊。”
“沒多久就要高考了,你要多注意一下身體,別太累了。”
“我知道。”
喻初原給自己倒了一杯淡茶,開口說:“高考之後去爸媽那邊吧,你上次見他們還是去年暑假裡,他們都很想你。”
“明明每個星期都視屏聊天的。”
“那不一樣。”
喻初薇攪著湯盆裡的白水,“哥,爸媽什麼時候回來啊?這次,廷皓做完他想做的,爸媽是不是可以回來了?”
喻初原拿茶杯的手一頓,順著弧度將被子放在玻璃茶几上,扣出清脆的聲響,“豆丫,我告訴過你的,媽媽出國並不全然是因為琛姨的事,爸爸跟著一起去,也不是被方家、被賢武逼迫的緣故。”
他該怎麼告訴妹妹,媽媽的離開,更直接、更深層的原因,是因為他,因為他的身世。哪怕當年無意中踢傷萬琛阿姨,也不過是因為太多人從他身上知道了當年舊事後,心思繁重深,也心思倦怠。
他該怎麼告訴妹妹,爸爸的離開,只是因為對媽媽愛得深沉,松柏、兒女、徒弟學員,所有的人和事加起來,都抵不過媽媽一個。媽媽的逃離覺得是對爸爸的愧疚,卻不知道那已經是深愛,爸爸執著追隨就是為了他們一家人從此以後再無嫌隙。
幸而,當年初薇並沒有見到恩秀。
否則這些年的恩恩怨怨,她只會分外疏離他這個哥哥。
對他來說,比起李恩秀,喻初薇重要得多。
那個妹妹可以割捨,頂多覺得遺憾;而這個妹妹,他怎麼捨得告訴她,他們不是一個父親生的。
“……豆丫,暑假的時候,哥哥會找個機會去韓國一趟。”
“嗯?”
“之後,爸媽就會回岸陽。”
喻初薇眼裡亮光一閃,愈發清澈起來,放下手裡的湯匙確定:“真的會回來嗎?”
“真的。”初原笑道,“我保證。”
她暗鬆一口氣,繼續悶頭吃餃子,既然他這麼說,那麼她就信。
回來好。
回來好……
她想他們,不用侷限於電子螢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