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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中一般。
望著窗外,日落山間如紅河傾倒,漫天殷紅無邊無際,彷彿要將人吞沒一般。心一點一點寂寥下來,寂寥到了極致。
她與風離御,不知為何總是聚少離多。
月兒,圓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日,每一刻,她都心心牽念著,能與他重逢。
微微動一動身子,她驚喜的發現,自己的雙腿竟是能靈活動了,不再僵硬,不由喜上心來。落江之後,水流湍急,暗礁叢生,萬幸的是,她只是左腿撞傷。江水刺骨寒冷,而她腹中的孩子亦是奇蹟般的保住了。自然,這也離不開這對老夫婦的神醫妙手。靠著自深山雪峰之上中尋來的罕見的益母草,再加上從前莫尋為她調理的身子底子,眼下她的肚子已是越來越大,且胎動頻繁,小傢伙看起來很是健康。
她又努力地挪動了一下,緩慢移至床邊,為了保住腹中胎兒,她一直躺在床上靜養,不敢妄動分毫,若是再保不住他們的孩子,她真真是無顏再見他了。長久不著地,雙腿在落地的那一剎那,異常痠麻。她咬牙忍住,一步一步地艱難挪至門口。
自從落江受傷後,她還從未走出過這間屋子,不知外邊的世界究竟是何樣。
她好奇地撩開門簾,朝屋外望去。外面看起來像一個山谷,兩面的山峰並不高,卻鬱鬱蔥蔥,山腳處一條小溪自門前流過。溪流兩岸,滿是野花,紅、黃、藍、白、紫,五彩繽紛,像織錦般綿延,夕陽灑落,小溪上水波粼粼,儼然是人間仙境。
原來,不知不覺中,春意已濃。
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如今,他們的孩子已經快九個月了,再不會有危險。
那名救她的老婦,此刻正坐在溪邊編著竹藍,看到她正件在門口,忙放下手中的活,疾步跑了過來。雙手比劃著,做了一個碗狀的姿勢,又用兩指比了比吃飯的樣子。目光巡巡落在煙落能下地走路的雙腿之上,面露喜色,喉中興奮的“呀呀”著,舉起大拇指,在煙落面前,晃了又晃。
煙落會意一笑,擺擺手,又指一指自己小腹,示意自己並不餓。心中有一股暖流緩緩蔓延,潤遍全身。是的,就是這樣一對老夫婦,耳不能聽,口不能言,救了她的性命,並且日復一日悉心照料著她。
想當初,一開始醒來的時候,她幾乎要急瘋了,手不能寫,也不會比劃手勢,說的話他們又聽不見,亦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她完全與外界隔絕了,如何能不著急?
漸漸地,她才慢慢靜下心來,養著傷,保著胎。亦是漸漸地,她才學會了如何與這對聾啞夫婦去溝通。
眼光低低垂落,落在老婦人一雙長滿老繭的手上。一件洗的挺乾淨的褪了色的藍布褂子,一張飽經風霜佈滿皺紋的臉,再純樸不過的山中村婦。眸中那一分清澈的真切之情,幾欲讓她落下淚來。
他們的恩情,她定當湧泉相報。
人生緣分,分離聚散,終有一別。三日後,煙落推卻了他們的深情挽留,在他們不捨的眸光之中揮淚而別。
她必須離開,也是時候離開了,將近半年的分別,風離御一定是急瘋了。
而她,亦是深深想念著他,一百多個綿思的日日夜夜,只得在夢中依依相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對她來說,這半年卻像是幾個世紀那般漫長。
腳下的山路,深遠而又漫長,按照那對老夫婦在沙石之上比畫出的地圖,她需要翻過眼前的這座山頭,才能抵達雲州城中亦或是官道之上。原來,那日,水流湍急,她竟是被衝離了那樣遠。
山間四月,春光錦繡,芳菲無垠,青山含翠,流鶯飛舞。
獨自走在了乾淨清爽的小徑之上,隨手摺過幾枝新開的紫薇,捧在懷中緩緩走著,衣闕間都沾染了春花的氣味。心情愉悅而又輕鬆。
漸漸地,她的心,又是沉沉突突跳著,熱辣辣的。等了這樣久,盼了這樣久,她終於要回去了。如何能不興奮?
因為懷著身孕,她不敢走得太快,是以走走停停,一路極是謹慎小心。
眼看著漸漸天的另一端逐漸泛紅,山腰之中偶有幾縷炊煙裊裊升起。她舒心一笑,按照那兩名老夫婦的指示,山腰間有一座天清寺,她需在天黑之前趕到,稍作休憩,待到明日再繼續趕路。
抵達天清寺時,已是烏金墜地。寺中小僧見她懷有身孕,十分客氣,忙替她整理了一間乾淨的廂房,又是備上清淡飯菜,熱情招待。蒼鬱大松掩映著古剎,鐘聲悠悠,沉香嫋嫋,令人一夜好眠。
次日,煙落卻在一陣人聲鼎沸的嘈雜聲中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