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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藝在一旁聽著,開始試著推斷于思其它的什麼身份,他並沒有掩飾,但總有些人喜歡故弄玄虛。
什麼美國中國的……難不成,他還能是奧巴馬的兒子?
飯局到了尾聲,話題又回到了剛開始的時候,關於這次官司的證據準備,于思提到他準備專門成立一個小組。
“你覺得怎麼樣?”他突然轉過頭來詢問聶小藝的想法。
“我?”她愣住了,“我覺得挺好的。”
“宿茵說她想讓你來工作,你也懂具體流程什麼的,來做組長麼?”
工作聽上去畢竟是重要的,邀請下得卻也草率。但是怎麼感覺,都像是于思的風格。
“可是……”聶小藝依舊猶豫著。
她拒絕過宿茵,但是面對于思的時候,這個拒絕就沒那麼好說出口了。能做自己的本職工作終究還是好的,她寫小說寫了這麼多年,心裡總是有些空落落的,說到底,還是希望自己學了多年的東西能有用武之地。
“我覺得聶小姐做這個工作就很合適……”陳教授對她有好感,在一旁賣力的慫恿,只有劉潮平不動聲色。不過這也改變不了于思的想法。
“那我試試吧。”聶小藝點了點頭。
不過話要分兩頭說,這個工作聶小藝是答應了,可她心裡還是在想著印揚。答應了這個工作,以後說不得就要和印揚常常見面。
她可沒敢指望此次於思都會給她解圍。
說服聶小藝接了工作,于思顯得更神清氣爽起來,三人在酒店門口告別了陳教授。劉潮平又有事先走了,因為喝了酒,于思只能打車送聶小藝回家。
他比印揚要難說話得多,聶小藝推辭了幾句,就再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你今天回去可以先不告訴宿茵,然後明天去了公司再告訴她。”
喝過酒的于思分外的多話,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日裡沉穩的形象,竟然為她出謀劃策起來,告訴聶小藝要怎麼才能嚇宿茵一跳。
“她平時上班偷偷看你專欄的存稿箱,我應該給你一個賬號,你可以把她的許可權修改一下……然後……停車。”
計程車剛剛駛離酒店正門,就聽於思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你不去麼?”
聶小藝本來還以為他喝多了要下車吐,然而還沒問出口的時候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他們兩個人一起看向車窗外的路邊,路燈旁,印揚正站在那裡抽著煙,一身落寞。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音,聶小藝還沒來得及反應,印揚便抬起頭看向了這邊。
他一定已經看見她了。
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得站著,望著車裡手足無措的聶小藝。
“我……”她很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知道曾經的聶小藝的愛情究竟是怎麼樣的,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夠對得起印揚、對得起“聶小藝”、對得起……自己。
“去說清楚吧。”于思輕聲道。他的眼睛那麼暗、那麼沉,就那麼看著她:“我還要回一趟公司,明天見。”
話盡於此,聶小藝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這雙鼓勵自己去看的眼睛……還真是讓人難以拒絕啊。
在心裡嘆著氣,她推門下車。
背對一個人,走向另一個人。
這有始無終的命運之輪。
兩個人一起沿著路往家的方向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馬路上只有零星的車輛來往,明珠璀璨的大樓在他們身後越來越遠。
這情景幾乎是奇蹟般得與過去重合,聶小藝卻一無所知,只是讓她身邊的印揚白白感慨萬千。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卻沒從中找到任何波動,而後他失望地收回目光,告訴自己:“她是真的忘了。”
這一段路,這一句話,他重複了無數次,從心潮澎湃一直走到心灰意冷。
“……我從英國回來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後悔……”沒有了飯桌上的試探與摸索,印揚是真的開始剖白心意。
在英國時的輾轉反側,痛徹心扉,到毅然中止學業時的決絕。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愛眼前的這個人,卻不知道這個人究竟在不在自己眼前。
可以打敗愛情的東西太多,他年輕的時候並不在意,到年紀稍長,才知年少輕狂真的可以鑄成大錯。
“印揚,”聽了很久,也斟酌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