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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了,乾脆不理我,同張燕生唧唧咕咕,活象一對糞裡刨食的公母雞。
飯吃了一半。徐光濤提著皮包來了,一身國家幹部打扮,得意洋洋挺象人。一坐下就問老蔣要車票,拿過車票裝進自己口袋,也不吃也不喝,說要好計程車,立刻就要去車站,立逼著老蔣上樓拿行李。
老蔣提關破包,步履蹣跚地跟著滿面春負的徐光濤往酒店門外計程車走去的樣子真象被人販子賣去當窯姐兒的舊中國婦女。
“你不去送他們?”我衝面無表情目送著徐光濤和老蔣的張燕生問。
“他跟我走。”挾著包往嘴上搽唇膏的李白玲說。她打扮停當,挽著張燕生一扭一扭走了。
“聯合國吡嗷的。”我在背後憤世嫉俗地罵。
“嗨,你怎麼在這兒?”
“我憑什麼不能在這兒?我理所當然應該在這兒,人民的江山人民坐。”
我正要上電梯回房,碰到剛從樓上下來的花枝招展的楊金麗。她象攙著老壽星似地攙著個香港老頭兒,臉象電鍍了容光煥發發給我介紹她的“阿伯”,對那個老狗說我是他“表哥”,差點沒把我鼻子氣歪了。
“怎麼樣,都還好吧?”
“還好還好。”我只想早點脫身回房。
“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阿伯在這兒是很有辦法的。”
老狗衝我含笑點,我兩眼朝天不看他。
“沒事。”
“你房間是幾號?我找你玩去。”
“還是……”
“我給你平價換點港幣吧,花港幣很合算,買菸買酒也便宜,你不換點?”
“那好吧。我把房間叼告訴了楊金麗,走進電梯向上升去。
我正在睡覺。有人捏詮我鼻子,我在夢裡嚇了一跳,立刻醒過來,看見楊金麗怪可愛地坐在我床邊。我忍著火跟她總換港幣,換完便翻臉開罵:“以後男同志睡覺的時候你進門要敲門,懂不懂禮貌?還有,以後未經允許少捏我鼻子。那是出氣的地方,不響也有用,你給關上算怎麼回事?”
“喲,好像你多尊貴。”楊金麗撇撇嘴。
“當然,我有我的人格。我問人,你是不是跟那個老棺材瓤子住在一起?”
“怎麼啦?”
“怎麼啦——這是有損國格的行為!”
楊金麗咯咯笑起來。
“還樂,你樂什麼?”我生氣地說,“你這是錯誤的!哪怕人找個年輕點的,也說得過去,那老雜毛也太老了。”
楊金麗臉紅了:“人老重感情,霜葉紅於二月花。你倒不老,誰不知道你是個沒心沒肺的。”
“好好,你感情豐富,快回去看著你的老寶貝兒吧,小心他一個飽嗝把自己噎死。”
“瞧你對我這副模樣兒,就好象你多革命似的。”楊金麗又眼淚汪汪了,“你對我越來越不好了。”
“你不能這麼說,就好象我過去對你怎麼好過……”
“我一直覺得你是唯一理解我的!”楊金麗幾乎在大聲嚷嚷,蓋住我的聲音,抹煞我試圖在我們之間劃的界線。
“我不理解也不相理解任何人,包括你。”
“畜生,男人都是畜生!你們脫下褲子是鬼,提起褲子又全裝成人,真會藏貓貓。”
“我們別再談了,你這麼激動會把自己弄瘋的,裝傻算了,你蠻可以落落大方。”
“一個有自尊心的女人和一寡廉鮮恥的男人不一樣,我要明辨是非。”
“這種事哪兒來什麼是非,公說公有理,母說母有理,各有糟踐對方的一千條民諺、格言。大家都是人,都不是觀音菩薩。”
“你不是人!”楊金麗臉色蒼白地盯著我說,“你從來就不是人,站著躺著都不是人,誰都不知道這事,可我知道。”
“我是什麼,大灰狼?”我想開玩笑,可臉色已經變了。
“你是,”好頓了一下,驟然開口,“橡皮人!”
我想楊金麗被我嚇壞了,她一臉恐怖,向門口退去,驀地拉開門逃了。我回頭看了眼牆壁上鑲的鏡子,也立刻毛骨悚然。鏡子裡那張臉黯淡僵滯,右現著真正橡皮的質感和光澤,我被嚇的一聲不響。
晚上,我不想吃飯,下了樓,在放著輕音樂的酒吧要了兩罐啤酒孤獨地坐著喝,茫然看著大廳裡逡巡往返的外國遊客和香港商人。這些衣著華貴的男女一個個神氣活現,從容自在,卻個個長關張庸俗的臉,讓你不得不對如此不堪人目的傢伙卻如此有錢感到生氣。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