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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槐生就勢欺身向前,將她輕輕一壓,讓她背抵靠在身後的欄杆上。
夏蟬呼吸一滯,一抬眼便對上他的目光——他目光向下,似是定在她的領口處。
兩人衣服都是半乾,而夏蟬上身穿著白襯衫,經水一浸,露出裡面黑色的內衣。方才她沉浸於推廣自己的教學方案,絲毫未覺,此刻低眼一瞧,分外明顯。
夏蟬不由想到陳艾佳有次這麼說她:“你這人特別會勾引男人。”
夏蟬不服氣,說都有男朋友了,什麼時候勾引過別的男人?
“別人都是有意識的,一眼就能看出矯揉造作;但你是無意識的,隨便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男人就甘做你裙下之臣。”
夏蟬不信,自己真要有這麼大本事,還需要接受劉弘毅的潛規則才能上位?早靠著這方法去套取別人的銀。行。卡密碼,年收百萬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了。
陳艾佳又說:“那是你沒給他們機會,自己想想,那些什麼東亞船王,香港報王,東南亞橡膠大王……為什麼平白無故向你丟擲橄欖枝?還不是因為你的行為會讓人產生遐想。”
夏蟬覺得很冤枉。酒店對穿著有嚴格規定,制服領子一定得扣得整整齊齊,就怕哪個投機取巧的小服務員酥。胸半露,影響酒店聲譽。她穿那麼嚴實,平日裡說話也是一板一眼公事公辦,這都能讓人產生遐想,只能說那些人本身就是一肚子男盜女娼……
陳艾佳不以為然,“媚分兩種,一種在皮,一種在骨;你這人,既媚在皮,又媚在骨。”
當時夏蟬聽得起一身雞皮疙瘩,分外懷疑陳艾佳這人是不是性向有問題。
然而此刻,她嚴肅地用了幾秒鐘反思自己的行徑。
穿成這樣,還拉男人的手來摸自己脖子,這確實算不得多麼行事端正。
“賀槐生……”夏蟬出聲,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上回巷子裡那稀裡糊塗的一吻,事後她想了想,有些尷尬,卻也並不十分在意。
平心而論,她對賀槐生這人,談不上反感,甚至可以說有些好感,否則不會進了星暉,又自發趟了這趟渾水。
然而她也清楚,與他們這樣的男人,較不得真,在酒店裡見多了這樣的事,無數個血淋淋的慘痛教訓。加之與謝星洲的失敗經歷在前,她對待感情只會比以前更加謹慎。
有好感,但也僅限於此。
賀槐生沒給她時間再胡思亂想,鬆開她手,將她腰一捏,低下頭去。
夏蟬扭頭避開了,伸手在他胸膛上一推,啞聲說:“別這樣。”
有一,不可有二。
賀槐生垂眼看著她。
夏蟬只得解釋:“我說過,我知道你們要什麼,我玩不起……你這人,當朋友很好。”
她頓了頓,又說,“還有這車……現在天天要在外跑,沒車確實容易耽誤事。這車貴了點,要我全款買其實也買不起,所以就照按揭的方式,我一月一月還給你吧。”
賀槐生神情沒什麼變化,鬆了手,又退後一步,似乎是接受了她這個解釋。
夏蟬抬眼看向前方,頭髮一時被海風吹得紛亂。
賀槐生掏了掏口袋,摸出煙盒,然而已讓海水打溼了,完全不能抽。他捏了一把,又賽回口袋裡。
夏蟬捋了捋頭髮,撐著欄杆,坐了上去,看著賀槐生,忽說:“我媽以前給人當過情/婦。”
賀槐生一頓,低頭看她。
“那人很寵她,她生日時租了一整條遊輪,在維多利亞港給她賀壽。那時候,那人手下的人看見她都會‘尊’一聲‘二奶奶’。然而只過了四年,那人就又找了‘三奶奶’、‘四奶奶’……”夏蟬笑了一聲,“所以,圖什麼都不能圖別人對你好;他能對你好,自然也能收回去。”
她抬眼看著賀槐生,“所以我不會走她這條路。”
賀槐生目光微沉,凝視她片刻,啞聲開口:“……不會……讓你……走這條路。”
夏蟬笑了,“什麼意思?你喜歡我?要娶我嗎?”
她從欄杆上跳下來,拍了拍手,“這話你別說,我不信,恐怕你自己都不信。”
沒等賀槐生再開口,她說:“回去吧,在這兒待著,不如各自回家換衣服。”
她徑直繞去駕駛座,拉開了車門。
等了片刻,賀槐生也上了車。
夏蟬看他,“你住哪兒?”
賀槐生掏出手機,打下一串字。
夏蟬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