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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膽子揣摩了一番聖意:“主子,莫非您是想要抬舉我?”
眯著眼睛細細打量她,宇文凌對她這幅坦然倒是挺滿意。
辛瞳瞭然,瞧準了時機還是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您之前說,我父親讓您那樣生氣,可如今,您又何必還在我身上耗費心力?”
“方才聽音閣內朕已經告訴過你,不要再問多餘的問題!”
果然還是這樣的態度,語焉不詳且不容置疑。辛瞳有些無力,卻終究沒再擺出一副不識抬舉的模樣招惹身旁之人生氣。她攏了攏圍在自己頸間的氅衣,厚重寬大且散發出絲絲的暖意。
“我父母師出同門,算的上是青梅竹馬,但我孃親是遺失了家人的孤女,被學堂收留撫養長大,當年爹爹和孃親堅持要在一起,遭到家中大伯堅決反對,門不當戶不對,硬是將爹孃趕出了家門。再後來,他們就離開了老家淮安離鄉北上,爹爹赴京趕考,終是在京城裡頭穩住了腳,就這樣他們自然而然地結為了夫妻,是遠近出了名的賢伉儷。”
略微停了停,辛瞳仰臉望向皇帝,見他始終沉默不語,不見有任何示意,便繼續說下去:“再後來就有了我。京城之中,但凡有點功名,誰人不是妻妾成群兒女俱全,但父親始終對我娘一心一意,不離不棄。且因為大伯膝下早已有了男孩繼承辛氏一族香火,父親顧念孃親體弱,亦或許是對我太過寵溺,竟一直沒能讓我再有個弟弟。”
聽見一絲輕微的冷哼,見身旁之人瞳眸之中神色莫名,辛瞳以為他是在不屑父母之間的深情厚誼,正要生氣,卻聽他開口說道:“這麼多年,想來你與你那大伯一家早已沒了聯絡,不過說來倒也離奇,自從那日朕同你在外停留,未加以控制之下,便讓訊息走漏了一些出去。你那大伯倒對你重又上了心,只可惜任憑他在淮南稱得上一界商賈豪富,若要探到宮闈之中的事情,卻是絕無可能。”
辛瞳聞言大吃一驚,未想到竟還有親人在關心自己,不論其間的動機是否出自子侄親情,但那也是實實在在的血肉至親:“他一切安好嗎?”
果然是關心則亂,皇帝陛下日理萬機,又怎會對個無足輕重的商人關心。宇文凌眉間輕蹙,一時有些煩心:“他不過就是聽說了你進宮以後竟然還活著,而且看起來過得還不錯,這才起了攀附念頭,對你的關心不外如是,你何必在意。”
辛瞳無心去辯駁皇帝口中淡漠的人心,其實對於這樣一位從未謀面,又在當年無情地將父親趕出家門的親人,她心中亦是有掛念又有記恨。
“朕之前倒是沒瞧出來,能得你關心的人著實不少。單就這幾天,就冒出了個王大哥,還有你那心心念唸的雙祺哥哥!”
像是已然意識到話語之中竟透出了絲絲縷縷的酸意,宇文凌感到這樣的自己有些反常,但想起屬於自己的東西平白的被別人惦記,而且還有兩廂情願的嫌疑,就讓他渾身都不得勁,激起的狠意久久不能平息。
辛瞳將他面上神情瞧得分明,其實早已劃定佔有權的何止是他,自己亦是早在許久以前,便將自己完完全全歸為了他的附屬品。
正好能夠有了機會再次求情,也想借著這番話頭表明自己的心意:“主子,我同陸大人不過就是童年舊識,這段日子我心裡著急,病急亂投醫,但歸根結底,這件事情同他並不相連,要說我與他有什麼苟且,更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話說一半,小心覷了一番皇帝神色,見他並沒有再次發作的跡象,微不可查地深深呼吸,鼓足了勇氣大膽開口:“主子,這麼些年在宮裡,不論是平日裡頭我待人接物的道理,甚至我真正的情之所繫,不用明說,您洞若觀火,怕也是心知肚明……”
宇文凌終是消散了狠戾,目光重新轉向她,瞳眸之中別有深意,閃爍不明:“朕不希望你那所謂的真心之中夾雜任何功利之心,陸雙祺無視禁令夜探深宮,且欺上瞞下喬裝遮掩,這些子罪名已足夠他死一萬次。不過你話中大概的意思,朕倒是聽進去了,倒也不是不能網開一面破個例。不過死罪能逃,活罪難免,且讓他承受幾日牢獄之災反省反省,過幾日,朕自會放他出去。”
這已經是極好的結局,辛瞳想起他方才的提醒,自己也覺得有些愧意。的確,若是夾雜了別有用心的目的,那又怎能再談及真心?只不知這般質疑,諷刺的是她還是他自己!
不知面前之人有沒有因此而更加生氣,但這會兒他顯然已經不大樂意再搭理自己,自行持傘朝前去。辛瞳急走幾步匆忙跟上,此時已然風雨暫歇,只留下周身溼潤潤的空氣。
進了宣正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