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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我也正要回去,順路送你!”鍾子霂跟在我後面,回頭對李驍說:“我一定負責安全把她送到家。拜!”
“拜拜!”
我偏著頭看路邊的夜景,大腦呈現從未有過的空白。一直到鍾子霂問我:“想什麼那麼入神?”
“什麼也沒想,因為什麼也想不出來!”我有氣無力地回答。
“因為李驍?”他實在是很聰明。
“說不清楚,心裡很亂!”
“他讓你這麼困擾?”
“是他的愛讓我非常非常困擾!”我糾正說,“我覺得自己很無恥,一次次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慷慨幫助,明明知道他為什麼幫我,卻裝作一無所知,然後自欺欺人地想維持現在的平衡。我好像一直在製造假象讓他心存幻想,我怎麼那麼卑劣,可以完全不顧他的感受來自導自演。”
“其實你不必這麼自責。李驍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從未愛過他,所以才選擇了默默待在你的身邊,甚至連爭取都不肯試一試。他幫你和愛你無關,他僅僅只是想幫你渡過這個難關,你大可不必太難過,平常心對待就好!”
我忽然有些莫名的煩躁,看著他無可挑剔的側面,問:“那你呢?你是因為李驍才這麼幫我嗎?”
他很明顯被我問得愣住了,半晌,才說:“也不全是,你不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在能力範圍之內去幫助他,是天經地義,無可厚非的。”
說完,他送給我一個純淨得猶如清泉般凜冽的微笑。看著這個微笑,我徹底明白,我根本不用像早晨那樣在心裡煞有其事地道別,他根本不需要我的道別,所有的山崩地裂,所有的風起雲湧,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他無關!
我仍然躲在窗簾後,目送他的離開,然後站在他剛才站過的地方,對自己說:晏秋翎,你到底想要什麼?清醒一些,你們就是兩條永不會相交的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交集,永遠!如果你真的夠愛他,和他保持距離,才是最好的抉擇!
我並沒有馬上答覆李驍,倒不是因為矜持,只是懷疑自己能不能夠做到大家所期望的那樣,懷疑一切並沒有我們所以為的那樣簡單。因為一直被剝奪太多,這種感覺伸伸手就可以摘取果實的事情反倒讓我心存疑慮,幾經慎重衡量,久久下不了決定。
愛是擋不住的洪流
一月份中旬的時候,鍾子霂和曾芒溪開始共同拍攝一部明代的宮廷戲,戲名叫《半壁美人》。我們差不多是朝夕相處,但感覺卻變得遙遠,我不否認,這是我刻意躲避他的結果。我不想再兒女情長,我必須緊急剎車,正如《半壁美人》中曾芒溪對鍾子霂說的那樣:如果註定不會有結果,我們何必如此傷筋費神地把自己放進痛苦裡煎熬,痛苦必須有等價交換的東西才有價值,所以我不想自己再這麼卑微的愛著你。我要學會忘記,如果做不到,我也會強迫自己做到!
說得真好!我抱著一大摞戲服路過時,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
曾芒溪卻怎麼也演不出那種心如死灰,欲罷不能的感覺,導演急得開始跳腳。到後來大家都累了,曾芒溪更是失去所有耐心,甩袖子就想走人。
我追上去把她拉回來,誘導說:“你現在走了,難道明天就可以不拍了嗎,拉長戰線不是更累人!”
曾芒溪煩躁地說:“要不然你說怎麼辦?”
我也實在沒轍了,只好出個下策:“不如我來演一遍你看看,難說你會找到靈感也說不定啊!”
曾芒溪萬般無奈地衝我嚷了一句:“最好是有用,否則我要你好看!”
我閉上了眼睛。曾芒溪以為我是在醞釀情緒,素不知我是在隱藏最真實的情緒。在心中默唸了幾遍臺詞,我慢慢走到鍾子霂身邊,看著他,幽怨而帶著訣別的說出那和我心境相差無幾的臺詞,其實與其說我在演劇中人物,不如說我是在演自己。
當我一直強忍的淚珠終於滑落的時候,我從鍾子霂因迷惑而變得幽深的眸子裡抽身,走得決絕,不容自己有一絲絲的後悔。
掌聲在現場響起,導演一拍大腿:“對,這就是我要的感覺!”
我沒有作片刻停留。我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這麼做無疑是把自己暴露在了鍾子霂面前,聰明如他很可能已經讀穿我的心。
我獨自坐在樹蔭下,懊惱不已。
曾芒溪的出現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她站在我的前面,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我,開口就質問:“晏秋翎,你和子霂哥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慢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