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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兜頭栽進了腳邊的溝裡。
醒來就成了農家沖喜新娘。
沒錯,她是被家人下了藥後,送過來沖喜的,還是被替換的新娘。
這具身體的主人乃清豐縣縣丞馮崇忽略了十多年的二女兒,其母是農家女,有一回去縣城賣繡品,被幾個混混糾纏,恰逢馮崇路過,順手將人救下,因著原主親孃長得水靈秀美,馮崇有些心動,欲納為妾室,若是心疼自家閨女的,父母是斷然不會讓女兒去做人家小妾,無奈原主孃親有個後孃,俗話說有了後孃就有後爹,為了那二十兩銀子,兩人硬是將原主孃親塞進了小轎。
馮崇不是個重女色的人,加之恰縫上峰來清豐縣辦事,如此緊要關頭,他是斷然做不出寵妾滅妻的事來,這時原主娘又有了身孕,馮崇便斷了去原主娘房裡的心思。
縣丞夫人潘氏不是個能容人的,眼見著馮崇不再多看原主娘一眼,就可勁的磋磨,原主娘生下孩子沒兩個月就撒手去了。
潘氏本打算將原主也除了,還是身邊的嬤嬤給出了個主意,既然是個丫頭,那以後拾掇拾掇還能嫁人,說不得還能成為大小姐的助力。
反正府裡也不缺一口飯,潘氏索性將原主扔給一個粗使婆子。
這不,磕磕絆絆長到十五歲,總算是有個用處。
事實上,這婚事原先定的是長女馮阮,潘氏自是不願意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兒嫁給農戶,還是個病秧子,潘氏到馮崇跟前哭了一場,新娘就變成了原主。
因著是粗使婆子養大,又有潘氏授意,原主被養的畏畏縮縮,一股小家子氣,知道自己要嫁給個農家病癆鬼,如何也想不開,鬱結於心,婚禮前幾日又感染了風寒,這不,勉強拜完堂,就一命嗚呼。
大概是從小就刺繡的關係,馮輕比一般人穩重,哪怕此刻這種超自然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也能很快恢復平靜。
理清了腦中的資訊,馮輕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苦笑。
重活一回固然是好事,可這輩子要讓她作為一個農家小媳婦,一輩子就圍著丈夫孩子鍋臺轉,她到底還是有些不甘。
心下幽幽嘆了口氣。
這時,蓋頭被秤桿子挑起,馮輕眼前總算是明亮了些,還來不及打量四周,梁二嬸子已經沒事人似的又湊上前,“這城裡的小姐就是不一樣,長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看看這頭髮,緞子似的,還有這面板,白嫩嫩的,想讓人伸手掐一把。
梁二嬸子這麼想著,還真伸出黑黝黝的手,準備摸摸馮輕擱在腿上的手。
馮輕飛快地瞟了一眼梁二嬸子,隨即低頭,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樣,同時身體側了側,避開婦人伸過來的手。
沒摸到馮輕,梁二嬸子又羨慕地看著馮輕身上緞面嫁衣。
“諸位今日辛苦了,娘在院子裡給大家準備了糖水,若是不嫌棄,諸位就去喝一碗吧。”
這年頭糖水可是個稀罕物,誰會嫌棄?她們一年到頭也是捨不得喝一回的。
眾人一窩蜂的離開。
新房內瞬間安靜下來。
豆大的燈光下,男子原本蒼白的面容暗沉,眼底幽光閃過。
“你不是馮大小姐。”視線膠在馮輕臉上,男子柔和的聲音聽不出起伏,“三年前我見過馮家大小姐。”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妻,本對這位未婚妻還有期待,得知馮崇成了朝廷官員,他越發用功讀書,生怕馮家看不上他方家,也怕父母被看低。
不過一切變化皆發生在三年前,想到曾經的那一幕,方錚深色幽暗。
馮輕也沒打算隱瞞,這是根本就不可能成為秘密,她點點頭,“母親覺得大姐姐可以嫁入高門,便讓我代替大姐姐嫁給你。”
咳咳,咳咳咳。
男人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像是要將整個心肺都咳出來。
馮輕看著都心酸,她屁股挪了挪,終於還是起身,上前,輕輕拍著男子後背。
感覺到掌下咯人的觸感,她放輕了力道,生怕一巴掌將這人的脊背給拍斷。
“三郎,你咋又咳嗽這麼厲害?”這撕心裂肺的咳嗽傳到外頭,方蔣氏,也是馮輕新上任的婆婆心疼的不行,“娘這就給你熬藥去。”
“老三家的,你死人啊!你相公咳的這麼厲害,不知道替他倒杯水啊!”頓了幾秒,方蔣氏破口大罵。
這老三家的,顯然就是馮輕。
馮輕替男子拍背的動作一頓,她表情是說不出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