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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可是東留村方家?”
靠近門口的村民打量來人,確定不認識這四人,便開口:“是啊,你們找方家人做啥?”
那一男一女大大鬆口氣,髒汙的臉上滿是慶幸,女人甚至喜極而泣,抱著孩子嗚嗚的哭,男人歪著頭,朝院子裡望,一邊解釋,“我是他們家親戚。”
這村民朝院子裡大喊一聲,叫來方老頭。
自打出了方大姑那事,方老頭心氣不順,對家人一直愛理不理,今日殺豬宴,乾脆端個長凳坐在門口,跟年紀差不多的老頭抽菸聊天,不插手殺豬宴的事。
聽到喊聲,方老頭以為是方大姑上門,著急起身往門口走,經過方蔣氏身邊時,還提醒了一句,“家裡這麼多人,你可得給我妹子留一點面子。”
方蔣氏氣的就想扔鍋鏟。
到了門口,才發現來人他並不認識。
“你是?”
“你是不是紀明叔公的兒子?”來人張口就問。
張老頭一臉懵,方紀明是他那死了的爹。
不等方老頭回答,這人拿出一塊磨損嚴重,已經看不出原來色澤的玉佩,又說:“我祖父跟紀明叔公是親兄弟,這是我爹臨終前交託我的,他讓我來找叔公。”
方老頭接過玉佩,他倒是聽他爹說過有一個兄長,不過那兄長几十年前就跟著他們的娘一起離開東留村的。
這都是上上輩的事,方老頭知曉的也不多,他打量眼前這四人,問:“你們找我啥事?”
見方老頭沒否認,男人抹了一把臉,拉著身邊的小男孩噗通一聲跪下,“這些年我們一直紮根在桐州,去年桐州水患,我們村子被淹了,我爹我娘都被大水沖走了,我也跟幾個兄弟姐妹失散,我們一家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才想著投奔叔的。”
這人年紀要比方大郎大些,許是一路逃難的緣故,看起來蒼老的堪比方老頭。
“就一塊玉佩,你要我們咋相信?”門口的動靜也引起了方蔣氏的注意,她被其他人擁著上前,打量了一下門口一家四口,懷疑地問。
男人頓時急了,“我真的是你們的堂侄兒。”
說完,抬起胳膊,胡亂朝臉上擦,可惜臉上太髒,越擦越是看不清模樣,一旁的婦人嗚嗚的哭,“堂叔,我男人真的是你堂侄兒,爹跟我們說過好多回了,說咱家還有個親戚在荊州,還說祖父臨死之前叮囑他,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回來看看。”
婦人說完,年紀小些的孩子扯著婦人的胳膊,“娘,我餓。”
本就餓了好幾天,聞著香味,孩子忍不住了,哭的悽慘。
“她嬸,你先給孩子盛碗飯。”方蔣氏轉頭跟龔嬸說。
“哎。”
在場好多都是有兒子孫子的人,見著快餓脫相的兩個孩子,都有些心軟。
龔嬸轉頭去灶房的時候,方錚在旁邊提醒,“嬸子,要給兩個孩子吃點稀飯,清淡些的,別加肉,他們餓久了,不能吃硬的,葷的。”
龔嬸連忙應了。
村裡大多是厚道人,連忙將兩個大人扶起來,“有什麼話起來說,別跪著,地上冷。”
兩人被大家讓進屋。
大約是沒想到方家今日有這麼多人,夫妻兩有些侷促,雖然餓的前胸貼後背,仍舊控制著視線,儘量不把視線轉向院子裡幾口大鍋。
方錚一直站在人群外,他不動神色地打量這對夫妻。
“相公,你覺得他們真的是咱家親戚嗎?”馮輕湊近方錚,小聲問。
“怕是真的。”
先不說長相,這兩人面上雖然不自在,可神色還算坦然,眼底還有急迫。
等兩個孩子狼吞虎嚥的喝完稀飯,方蔣氏又給夫妻兩盛了兩碗,“先墊墊肚子,有什麼話喝完再說。”
“謝謝,謝謝嬸。”婦人又想跪下,被方蔣氏攔住。
“桐州離這裡有千里之遙,你們咋找到這裡的?”等兩人吃完,方蔣氏乾脆坐在兩人對面,她直直看著兩人問。
“我們是一邊走一邊問人,乞討著過來的。”婦人抹著眼淚,苦澀地說:“我家小三路上淋了雨,感染了風寒,就這麼沒了。”
他們不是沒想過在桐州附近的州縣找個村子安家,可這些村子都排外,沒人引薦,那些村民根本容不下他們。
沒辦法,兩人只好帶著三個孩子,不遠千里來荊州,投奔方家。
畢竟隔了兩輩,方家認不認他們還很難說,兩人心裡沒底,面上越發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