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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你一天到晚在家,怎麼不看著你娘?”方老頭已經一廂情願地相信自己所臆想出來的‘事實’,他質問方錚,“這都來家裡了,左鄰右舍都有人看著,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不等方錚回應,他再次指責,“你娘做出這種醜事,她還有臉在村裡呆下去,你趁早勸勸她,讓她收拾收拾回孃家去,還有你三郎,你別捨不得她,她會帶累你的名聲。”
方錚面色冷淡地看著方老頭不停地自說自話。
半晌沒得到回應,方老頭更加不悅,“三郎,你去寫一封休書,今天我就休了這老婆子。”
方錚沒動。
“咋了?”方老頭臉色發青,“我還叫不動你了?三郎,你可別忘了,你姓方,我是你親爹,在方家,我說啥就是啥。”
方大姑雖然刻薄粗魯,可有一點讓潘老頭滿意,那便是方大姑在外頭再撒潑胡鬧,回到家裡,潘老頭還是她的天,潘老頭說一她是斷然不敢說二的。
上回方老頭一身狼狽的去了潘家,潘老頭問出了前因後果,這些日子沒少給方老頭出主意。
男人就是婦人的天,方蔣氏還敢將自己老頭子敢去灶房,簡直該遭天打雷劈的。
“爹,這裡早不是方家了。”打斷方老頭的滔滔不絕,方錚出聲提醒。
“你啥意思?”
方老頭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爹上回不是簽了契約嗎?”方錚毫不留情地戳破方老頭心底最後那點僥倖,他說,“當日的地契如今已經是孃的,而且還是爹自願賣給孃的。”
“你——”方老頭被氣的差點仰倒。
“也就是說——”方錚還嫌對方老頭的打擊不夠,他提醒了一句,“此刻爹所站的地方是孃的,若是娘不願意,爹就不能踏進家門一步,否則娘能把爹扭送去縣衙,名目可以是——”
“盜竊。”方錚吐出最後兩個字。
方老頭抬起巴掌,又像上回一般,揮向方錚的半張臉。
方錚朝後避開,“我答應過娘子,再不會讓自己受傷,爹還是不要再動手動腳的。”
“你,你這個白眼狼!不孝子!”方老頭眼前發黑,他怎麼都沒想到不過幾個月沒在家,結果家不是他的,兒子看他跟陌生人似的,就連一直任勞任怨照顧這個家的老婆子都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讓方老頭腦子直抽抽的疼,他張大了嘴,想開口,卻突然發不出聲音來,直挺挺地倒地不起。
“爹?”方錚上前,將人扶起來。
方老頭張嘴,手腳開始抽搐,整個人痙攣不止,嘴角隱約見涎水。
院子裡,馮輕正勸著方蔣氏,聞聲,兩人齊齊朝院門口看來。
中風?
馮輕腦中閃出這個猜測。
“你爹咋了?”方蔣氏也顧不得生氣,她上前問方錚。
以前村裡也出現過類似方老頭這模樣的病,方蔣氏心直直往下沉,她知道患了這種病,想要痊癒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後果便是能下床走動,更多的都是後半輩子只能躺在榻上等死。
一時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情面對方老頭。
“娘,你去找魯二叔借牛車,爹不能等了。”方錚對方蔣氏說。
“好,娘這就去。”方蔣氏轉頭就朝魯二叔家跑去。
馮輕蹲在方錚身邊,她虛虛握著方錚的胳膊,斟酌著說,“相公,你別自責,這事跟相公沒關係。”
雖嘴上沒說,可已經跟方錚朝夕相處了這好幾個月,馮輕知曉方錚此刻定是內疚自責的。
“嗯。”拍拍馮輕的手背,“我沒事。”
“相公,我陪你一起去醫館。”
“娘子在家陪著娘,我自己帶著爹去便可。”方錚緊緊握了一下馮輕的手,又快速鬆開,他低頭,將方老頭扶著坐起來。
“好,那我陪著娘,相公你彆著急。”馮輕自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她沒有再強求,很溫順地應了一聲。
方錚朝馮輕扯了扯嘴角。
“娘子,為夫又要花用娘子辛苦賺的銀子了。”方錚苦笑一聲,實在羞愧。
馮輕皺眉,“相公說什麼呢,我早說過,我的便是相公的,相公別擔心,銀子沒了我再賺便是。”
“爹這是自己氣著自己了?”秦淑芬也聽到外頭動靜,她湊過來,瞧著方老頭無法自控的場景,失聲叫道,“這,這不就跟小翠她公公一模一樣的嗎?”
小翠是秦淑芬認識的一個南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