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冬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的,我不埋怨。
有些距離是生活生生拉扯出來的,那麼,我或許還能趕得上。
也好過,今後無垠的時間荒野中再遇見了值得憐惜的人,才發現值得同情的那個,反而是自己。
見識了,才知道差距究竟可以有多大。
其實是她笨拙了,應該早就知道,那人或許不想也不願留下什麼。
短暫的幾天少年除了應答,沒有說過再多的話,她陪他一言不語地看蒼茫灰色田野上的橘紅色的落日,陪他一起蹲在小山上暖暖地曬著太陽,多像兩隻偷懶的貓咪打盹兒。
就是不知道,少年,姓甚,名誰。
甚至,唯一的回憶,只有那雙,盛著太多情感的雙眼,少年有雙刺痛人心的眼睛。
還好,你沒問,否則恁地尷尬。
葉荷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
更怕,見到了再也認不出。
那少年走時,也是青紫未消的臉。
那隱隱的擔憂讓她覺得無厘頭極了。
隨後想想,只便是路上拾回的小貓咪,這會子要放歸了,也該有些留戀和眷懷吧。
那時的小葉荷,不懂得。
有種疼惜,一輩子都不會抹去,持續不斷,人們稱之為——愛。
有種糾纏,開始了,就不會停歇,人們稱之為——緣。
。。。。。。
時光就像是麥田裡一批一批長齊了,飽滿了,某天忽然就會被齊齊斬斷的麥子,長了又短、割了又種,如波浪起起伏伏,終於把時光抖得渙散成了回憶,只聽得見隆隆聲響,看不清那不知是沉重的還是清瘦的背影。
六年後。。。。
又是一輛黑亮的汽車,車聲響亮,窮鄉僻壤中迴音悠長,彷彿宣告著它完成了一場被人們稱為哀莫過於此的生離。
葉荷趴在車窗,靜默著,看著飛馳而過的稻子抽穗的田野和烏瓦黃土牆的村莊,不叫,不鬧。
葉荷緊咬著牙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暗色的朦朧的將她與十六年的故土隔離的車窗,怕一放鬆就會軟弱地哭了出來。
葉荷是滿山滿水兒貼著黃土長大的姑娘,淳樸溫和的好像江南的細米,看之盈巧,含入口舌生香,細膩溫婉的融入了骨子。
阿爸阿媽不是親生爸媽。
葉荷不是親生的女兒。
那有什麼關係。
葉荷問自己,那又有什麼關係。
懂事以來第一次,小葉荷沒了柔和乖巧,紅了眼眶,說,阿爸,我不要,不要回去。
後來哭著鬧著,幾乎是想用盡心中那一點叛逆要扭轉這未知的血緣。
懂事以來第一次,阿爸打了她。
混賬!你有自己的親生爸媽,這裡留不住你,回去!
以荷叫著阿媽一聲一聲,可是阿媽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不是柔柔地“哎!”
以荷看得怯怯地蠕動著唇,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阿媽又認不出她了。
阿爸說,回去吧孩子,你媽的病又犯了,你別再讓阿爸操心了。
葉荷哭了一夜,歇斯底里,第二日,依舊紅著眼,冷靜地收拾了衣服,被阿爸送上了車。
那晚失眠的,何止她一人。
天色逐漸變亮,再亮,又變得昏黃,綿長的光線變遷度好了鄉村和大城市的距離,遙遠的豈止一個白天和黑晝,那是,一段被硬生生扯斷的,親情的,彌補不了的間隙。
跟著管家,走在平坦光滑的水泥路面上,葉荷覺得,步子踩不到實處,再也見不到土地的顛簸和蹦蹦跳跳的歸路。
這一切,昨天,今日,一瞬間,都變了個模樣。
琉璃瓦小紅樓,翠流慍色過的庭院,鳥語清唱,像是把夏天的燥熱都驅趕出了圍牆。
蘇以荷努力瞪著眼打量這個,據說是她原本的家的地方,據說是她曾經生活了兩年的地方,毫無印象。
葉荷像是要經歷一次從地獄到天堂的落差,這落差,毫不費力地將她的自信和從容撕碎,變得如出生的小犢子一般諾諾前行,微微試探,怕一不小心又被弄丟了。
蘇以荷盲目地跟著走得匆忙的管家,豁然進入了,蘇家。
沙發上坐著的,旁邊站著的都是葉荷所不能融入的,陌生。
“老爺,回來了。”管家在前頭說道,便側身葉荷走了進去。
十幾道目光直直地射來,從頭到腳,□裸地打量,下車後尤顯蒼白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