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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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以荷不知聽進去沒有,捧著花走進去。
風吹起黑髮,露出還有些蒼白疲倦的臉,蘇以荷的眼神很安靜,像是捧著聖經朝拜的修女。
豔麗的唇形天藍色花瓣盛開在蘇以荷的手上。
海中之露,絕色妖姬。
蘇以荷幾乎閉著眼都能感受到那塊墓地。
石頭圍城的墓穴安靜地躺在一顆松柏樹下,就像少年固執地立於漫山的丘壑中,寂寞孤獨。
將手中的花放在墓地前,蘇以荷站了半響,上前,照片裡的少年,憂鬱上翹著嘴角,天藍色的花瓣妖異地在他面前匍匐,花香蠱惑了那淡雅的笑容,生動的面容仿若是隔著長長的年月,再次對著她,微笑。
蘇以荷眼裡看出了眷戀。
你笑了,花都成點綴了。
他們都說那叫絕代芳華。
可是,你這樣憂鬱地笑著,我的心都痛了。
蘇以荷端詳了很久,陽光照得背脊發熱,感覺累了才上前坐在一旁的石階上,用手圈住雙腿,靠著冰涼的墓碑。
微側著身子,柔和抿著的嘴角上翹,就像靠著曾經的戀人。
“阿恆,我又來看你了,你不會嫌棄我煩人的;對吧。”蘇以荷對著空氣,縮在墳頭前,嗓音溫柔而安靜。
回應她的是細微的風聲,一陣一陣穿過細密松針的顫動而又歸於沉寂了。
我們姑且認為這是她的自說自話。
“反正,你想趕走我也沒法子,我這輩子就賴著你了。”蘇以荷扭過頭,看風中顫慄的花瓣,臉上的神情像撒嬌的孩子。
“容忻會今年學會字了,還學會了畫畫。畫的很好很好,你說將來有了孩子,要讓他成為畫家的。”
“我教了他好久,才教會那一句詩啊。我說,這是爸爸媽媽的定情詩,他不懂,但還是很聰明地寫完全了。”
蘇以荷會說一會兒停頓,笑笑之後,繼續說。
說最平凡瑣碎的事情,給最沉默的人聽。
“最近公司裡頭工作很多,我好累,阿恆,你就晚上託夢來安慰安慰我也好呀,我都拉下臉隔山差五地來了。你就不能依我一回麼?”
嗔怪的語氣被風吹散了,蘇以荷也就只消說給風聽。
那人在時,她是習慣了藏藏掖掖地不去抱怨,他走了,她也是這樣。
連責怪都是溫柔的聽不出哪裡像是在責怪人。
反而像是一個期期艾艾撒嬌的孩子,向大人索要糖果,被拒絕了,也只是撅撅嘴,歸作自討沒趣。
就是不知該怎麼去疼寵他了。
蘇以荷那時直覺,他的不嫌棄和肯愛,已經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哪裡還能貪心地真去胡鬧撒潑。
她一向自詡聰明。
到底是錯解了他的愛,他的隱忍。
在暗黑色的天空下努力求全的他,在孤獨中守護著在乎的人,竭盡全力地冰冷了自己。
她的天空太低矮,始終不能為他撐起一片柔和的雲彩。
好像是把所有的溫暖都用來捂熱別人了。
可總還是會有人挑剔你的絕情和狠心。
那時,少年只會沉默地無聲凝望,緊抿的嘴角割著我的心尖。
“阿恆。。。我遇見他了,那一年之後,再沒有遇見過的,真巧。”蘇以荷喋喋不休地述說還是沒能湮沒心中堵著的一塊沉重。突然頓住了溫和的表情,扯出一抹艱澀的笑。
“他很好,很好。就像沒有受過傷一樣。”
“你肯定高興吧,我知道你就在乎這麼一個兄弟。雖然,他似乎忘記你了,不過好歹活著,你。。。高興得緊吧。”
蘇以荷抿了抿嘴角,眼中含怨,“我們都很好,很好,獨獨你不好。”
你掛念的人都好。
蘇以荷這樣望著那眉眼,和前日遇見的再次重合,那樣的相似,讓她紅了眼眶。
要是你還在,也該是那麼成熟英俊的男人,可是你的前程斷在青澀的年輪裡,再也沒有以後了。
我多想,用我的後半生去祭奠你的無疾而終,去守候你的寂寞惶恐。
“我想你,都快發瘋了,阿恆,我真的要瘋了。。。。。。”
“我瘋了的時候,認不出你了怎麼辦,記不得了怎麼辦?”
“我就是這樣沒出息了。。。。。。”
蘇以荷盯著墳前的天藍色花瓣出神,記憶永恆的花朵。
他們說沒有什麼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