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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這人雖什麼都不好,但至少有一點,跟他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壓力。想著上回在西餐廳裡沈淮耍寶的一幕,忍不住又要笑出來。
成怡的朋友,一男一女,都是比成怡早一年英國留學的國內青年。
走進餐廳,成怡替沈淮介紹:女的相貌清秀,比成怡要高瘦一些,也是短裙風衣打扮,要不是太瘦了一些,算是中品美人一個;男的叫劉福龍,倫敦四月天氣,還在西服掛一條白色的圍巾,有幾分刻意突顯起來的文藝氣質。
總之鼠有鼠道,蛇有蛇路,國內在英國的留學生也各有圈。
成怡雖然隨父母常年住燕京,但老家跟跟鬱培麗、劉福龍兩人一樣,都是冀省清河市,所以英國留學之後,認識相熟起來。
鬱培麗跟劉福龍是一對戀人,衣著打扮,家境都相當不錯。
不過沈淮跟鬱、劉二人只是同坐一班飛機而已,也無需過深的交往,與二人握了握手,簡單介紹自己是從國內英國來出差,恰好一起坐飛機回去,叫侍者上來,另點了一份批薩吃起來。
早上沒趕得及吃早飯,前後在路上耽擱了有五個時,趕跟成怡見面,也是飢腸轆轆。
成怡介紹沈淮是中學同學的哥哥,英國出差這次一起回國,劉福龍跟鬱培麗兩人也沒有懷疑什麼。沈淮跟他們印象裡那些出國公幹的國企技術人員的形象沒有太大的區別,甚至要更潦倒一些。
簡單寒暄過,劉、鬱二人跟成怡坐在一旁聊他們在英國的生活,聊政治、文藝、法律什麼的,不認為沈淮能跟他們有什麼共同語言,只是冷淡的保持著一份他國遇同鄉的基本禮節。
用過餐,劉福龍也是很堅決的不讓沈淮買單:“你們單位出差,外匯補助大概不多吧?”
“還行,一天有二十美元的補助。”沈淮倒是實話實,包括他跟潘成在內,所有外派員工的額外津貼一天只有二十美元。
當然,這是公司對個人的駐外津貼,員工駐外日常生活開銷以及他在伯明翰的一切商務開銷,自然也是從公司財務走——劉福龍堅持要請客,沈淮自然不會堅持不讓。再一個,他這段時間跟人頻繁交流快要反胃,巴不得別人對他冷淡一些,得空讓腦休息一下。
成怡也知道沈淮跟劉福龍都不會在乎幾十英鎊的餐費,她倒是喜歡沈淮沉默低調的態度,這樣安安穩穩回國內後再分開,對家裡也有交待,也不怕再回英國時,會給英國的同學、朋友問東問西。
英國比燕京要晚七八個時,沈淮他們登機時間是倫敦下午三點鐘,實際是燕京時間十一點,十一個時的飛機時間,燕京機場應該是第二天上午十點許。
既然只是中學同學的哥哥,沈淮也無意一路再對成怡獻什麼殷勤,上了飛機,跟空姐拿要毯,腦袋頂著舷窗的遮陽板而睡。
沈淮似乎聽誰在打呼嚕,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只覺臉頰下墊的東西軟乎乎,睜開眼睛,一抹滑如凝脂的肌膚近在眼前,他嚥了一口唾沫,才意識眼前是成怡的臉頰——不過成怡整個身都儘可能的往外側傾斜過去,大概是躲得沒辦法再躲,才不得不忍受他枕著她的肩膀,不過肩膀上還額外墊了一角毯。
大概是他睡醒的動靜,驚擾了成怡、鬱培麗她們,她們轉過頭都過來。
沈淮都有些不好意思,問成怡:“怎麼聽有人打呼嚕?”
鬱培麗忍不住哈哈大笑,成怡忍著笑;沈淮注意坐在過道另一側的劉福龍眉頭皺起來,沒有笑,也沒有什麼,倒是坐在劉福龍前面的同機青年轉過身著沈淮,告訴他:
“兄弟,你這一覺睡得真舒服啊。自己打呼嚕鬧得大家都睡不著,醒過來還能倒打一耙,賴別人頭上去。我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你這麼能掰的。當然了,換我能枕著成姐肩膀睡,怎麼推我,我也不會醒過來。只是你把口水都流人家成姐肩膀上去,太唐突美人了……”
坐在美女身邊,要習慣忍受別人敵意帶刺的眼神。
見這個穿著黑色西服,裡面穿雞心領羊毛衫,打著紫色花領帶的同行青年嘴裡左一個“成姐”、右一“美人兒”的,沈淮心想大概在他睡覺時,這已經跟成怡、鬱培麗、劉福龍她們搭訕了很久。
沈淮抹了抹粘乎乎的嘴角,是有口水流出過,再毯似有一片溼痕,當真是睡得太熟,呼嚕口水齊出,也真是丟臉丟大了。
成怡將肩上的毯拿下來,大概是擔心沈淮的口水印透毯,側臉又了肩膀,叫沈淮明白,她心裡對他枕著她的肩膀熟睡這事並不高興,只是礙著面沒有強行將他推醒而已。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