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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調到縣裡擔任幹事,卻是少有的高學歷人才,短短兩三年間,就從普通幹事飛快的給提拔到縣委辦秘書科科長、縣委辦副主任、鄉鎮黨委書記等職務上來。
在八十年代中前期那一股班子年輕化、知識化浪潮過去之後,孫興同前進的步伐就停止不前,都快十五年的時間過去了,他都還在鄉鎮間輪調——而且任職的鄉鎮,條件也是一個比一個差。
對於普通人來說,哪怕窮鄉僻壤的鄉鎮一把手,都可能是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高點。但對有些人來說,在這麼位子上窩十五六年,而不能往前挪一步,就是一種人心的煎熬。
對此,沈淮也身同感受。
他進市鋼廠,在積累兩年之後,就以副主任工程師的職務,參與市鋼最重要的鍊鋼線建設,從副主任工程師到市鋼最重要的車間主任、負責擁有近兩千名職工的鍊鋼線,就沒有用到兩年時間。
作為全市最年輕的那批正科級幹部,自然是意氣風氣之極,卻也叫他之後數年在冷板凳上受盡內心的煎熬、識得人間的冷暖。
無論是袁宏軍,還是孫興同,他們在煎熬之中鋌而走險的選擇,沈淮內心就多了一分同情,故而也不想對孫興同採取特別激烈的手段。
沈淮想找孫興同談一談,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讓這樁風波悄無聲息的平息掉就好——沒想到孫興同這時候來個避而不見,對此,他也只能輕嘆一口氣。
“我聽人說孫書記這些年都在鄉鎮輪調,跟他愛人關係也不是特別好,好像一直想調回縣裡工作,”王衛成到底對孫興同有著些身同感受的惋惜,不想看到他死衚衕鑽到底,說道,“或許耿秘書長找他談話的時候,沒有把這層意圖挑明,才叫他彷徨不定,跟徐福林關係曖昧……”
“……”沈淮手指輕輕敲打玻璃窗,有些給王衛成說動心。
他主持政府工作以後,就到西社鄉調研過一次,再加大小會議上不多的幾次接觸,他對孫興同印象也談不上多深。
陶繼興找孫興同當戴泉的陪選人,在知道孫興同暗中跟徐福林有接觸、而對這邊刻意隱瞞之後,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沈淮也沒有直接去找孫興同接觸,只是讓杜建、王衛成他們從其他渠道瞭解西社鄉及孫興同的情況。
孫興同或許不是特別的適應鄉鎮工作,工作成績不明顯,但為人勤勉——因為工作的緣故,跟在縣婦聯工作的妻子孫美長期分居,但在鄉鎮作風頗正,在當前的官場風氣之下,算是相當清正的人。
這一點,沈淮都自嘆不如。
“聽杜主任說,孫興同從學校調到縣裡工作,書生氣都一直很濃,可能這也是他不適應鄉鎮、工作成績不大的一個原因,”王衛成說道,“要是調到縣裡來,說不定能幹出些成績來……”
“杜建這麼說孫興同?”沈淮問道。
“嗯……”王衛成說道。
“這個是杜建比你狡猾的地方。”沈淮說道。
王衛成摸著頭笑了笑,知道杜建其實也同情孫興同,畢竟共事多年,但他絕對不會在沈淮面前流露任何多餘的同情心。
“好吧,我們去四安走一趟碰碰運氣……”沈淮說道。
王衛成打電話問到孫興同老家地址,讓司機掉頭,直接開車載他與沈淮去四安找孫興同,心裡暗道:要是孫興同不在老家,事情就沒有辦法挽救了,沈淮是不會允許在這時候有人跳出來唱對臺戲、還能唱成功的。
*
四安跟梅溪之間隔著九圩鄉,直接從北城區出市區,走通圩公路大約十公里就到四安鎮。
沈淮對這一片甚是熟悉,知道在四安鎮北面的港浦運河,直接連線天生港跟新浦鎮,是東華市最主要的江海運河。
之前新浦港沒有大的發展,港浦運河的作用不突出。
現在強調江海聯運,新浦港口建設大規模展開,港浦運河要能利用好,渚江上游過來的航船走港浦運河前往新浦港,比從渚江口出海,再繞過沙角走近海航線到新浦港停靠,能少走一百公里的水路,而且能節約對近海沙槽航線的佔用。
當然,要實現這個目前,首先要對港浦運河進行疏浚,使之能通航千噸級上的貨輪,這個投資又不是小數目……
孫興同老家所在的村組就在港浦運河的北岸,通圩公路有座水泥公路橋透過去。
車子經過四安鎮,看著通圩大橋就在前頭時,沈淮注意到橋這邊圍著一大堆人,他讓司機靠路邊停下車來,才注意到從路邊到河灘上,都站滿過路的村民。
除了圍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