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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服徐沛,而徐沛則想說服他,再透過他做田書記的工作……
偏偏他自以為離間宋系得計,犯輕敵之錯而給沈淮晃眼晃到現在。
想到這裡,李谷也是汗顏,又將徐城煉油廠的材料從桌上拿起來翻看:
單看徐城煉油廠的資料,還真是看不出什麼價值,十二三億的總資產差不多已經給虧空,除了拖欠銀行一屁股債務外,大部分煉化裝置嚴重老化,運營及安全效能差。
運營成本高出國內同類企業一大截,即使市裡將絕大部分地方稅收都補貼回來,徐城煉油也沒有辦法擺脫虧損的局面。
徐城煉油雖然是國內最早的上市企業之一,股價跌到只剩幾毛;要不是還有殼資源這個概念,怕是連幾毛錢的股價都保不住。
三千多在職職工連基本工資都發不足,近兩千退休職工境遇更差,更不要說充足的養保、醫保了……
也許在金融資本的眼裡,徐城煉油廠也許就剩下“上市公司”這張殼以及其臨江的上千畝廠區地皮還值些錢。
不過,徐城煉油廠在產業鏈上的真正價值,徐沛在這摞材料的第一頁就用四個字“油頭化尾”做了最佳的註解。
李谷這時候也能理解徐沛為什麼會反對……
四年前的東華市鋼,在有些人的眼裡,又何嘗不是一堆狗屎?但是沒有東華市鋼鋪底,哪裡會東華鋼鐵產業今日的輝煌?
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發挖掘徐城煉油廠潛在價值的,不是隨隨便便誰就具備點石成金之奇異能力的。
徐城煉油廠交由沈淮接手,很可能就是第二個梅鋼。
宋喬生為何要對自己的親侄子都要露出咄咄逼人的鋒芒?
有譚啟平前車之鑑,宋喬生不可能再輕視沈淮,而應該是他已經感受到沈淮鋒芒畢露且不受控制的威脅。
從梅鋼到新浦鋼廠到新浦港綜合開發,到徐東鐵路改造,到淮煤開發……
沈淮手裡掌握了一個梅鋼,就已經有這麼強的威懾力跟影響力,倘若再叫他掌握兩個、三個梅鋼,那還了得?
李谷不知道十月初的砸車事件對徐沛有無影響,不過田書記的心思,他更容易確認:
田書記看透這些,最後還是支援徐城煉油廠交給梅鋼接手,說到底就在田書記心裡更看重地方經濟大局。
不過這個理由未必就能說服徐沛,李谷暗感棘手,他甚至都不清楚是說服徐沛,還是回去幫徐沛說服田書記。
“徐沛書記,你有合適的人去主持徐城煉油廠嗎?”李谷問道,只是他自己都覺得他的說話聲乾癟得很。
徐沛轉回頭來,看著李谷一眼,他知道李谷這麼問的意思:沈淮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將球丟擲來,不是他們說不接就不接的。
李谷也是在問出這句話之後,才更加認識到沈淮的影響力其實已經深到恐怖了;就算徐沛或者省委拒絕梅鋼接手徐城煉油廠,也必須要給出正當的理由。
要是徐沛這邊已經有重振徐城煉油廠的計劃或方案,那確切可以不必理會沈淮的要求;除此之外,就只能抬高價碼,迫使梅鋼自行放棄,就算只剩一張殼,也沒有白送的道理。
徐沛說道:“我現在手裡還沒有合適的人去主持徐城煉油廠,不過看上徐城煉油廠的,也不止梅鋼一家;現在市裡掌握徐城煉油四億股法人股,梅鋼未必就有資金能吃下來……”
李谷知道徐城煉油的基本資料,除了在證券市場流通的兩億股流動股,市裡所直接掌握的四億股法人股雖然不能上市流通,市裡卻是透過這個牢牢掌握徐城煉油的控制權。
所謂借殼,梅鋼就是要接手徐城市裡所掌握的這四億股法人股。
而他們這邊要阻止沈淮插手徐城煉油,也只能在四億股法人股的轉讓價碼上做些文章。
“三五億的開價,怕是嚇不跑梅鋼啊?”李谷說道。
要是他們的猜測無誤,沈淮看著徐城煉油背後的產業價值,不可能一毛不拔,而以沈淮的影響力,就算梅鋼現在手頭拿不出三五億來,借來三五億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
除非將價碼抬高到沈淮無法接受,或者說是此時梅鋼不能承受的地步;但這麼一來,就又成惡意阻撓了……
見徐沛轉回身來半晌沒有說話,李谷又說道:“沈淮好用險,我們要防備他拿新浦港、徐東鐵路改造專案也押上來當籌碼。真到那一步,我們除了幫宋喬生將沈淮逼走,怕是沒有其他選擇啊……”
徐沛走到辦公桌後,開啟抽屜,拿出一盒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