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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梅溪中學的教育用款窘迫到什麼程度了。
在文化站的北面,是鎮敬老院,兩排六七十年代建的平房。沈淮居高望下,能看到南棟平房的屋頂給大風揭掉一片瓦,臨時用茅草跟地膜槊料遮在上去。敬老院的大院子,有七八名孤寡老人打瞌睡,還十幾只散養的雞滿院子的追逐。
學堂街西的鎮菜市場是一片彩鋼棚。去年冬天大雪,彩鋼棚積雪太厚給壓塌,現在還能看到彩鋼棚屋頂上有塌折的痕跡。
也許是以前從沒有站到這個角度去看梅溪鎮,對梅溪鎮的經濟滯後跟破舊,沒有此時這麼深刻而鮮明的感觸。
遠不要說跟歐美的鄉村小鎮相比了,就跟渚江南岸的平江市鄉鎮比,梅溪鎮也落後太多了。
“你在看什麼?”
沈淮轉回頭,見陳丹從另一頭鐵扶梯爬上天台,側著身子依著欄杆,說道:“沒想到站在這裡看梅溪鎮的風景這麼好……”
“你是剛剛走上來巡視自己的地盤呢,那趕情是覺得站上來看風景好。要是多上來兩次,你就會看到梅溪落後的地方,南面的鋼廠以及梅溪河汙染都很嚴重……”陳丹說道。
這會是自己的地盤嗎?沈淮心裡自問。
他之前決定留在東華,一是要照顧好小黎,再一個想著做一番成績,以改變宋家對他的看法,但真正的去審視這片叫他魂牽夢繞的土地,他內心抑不住湧出來的一股衝動:
唯有讓這片土地變得更美好,更富足,才真正是他應該去做的事情。
“你跟小黎住哪裡?”沈淮平靜的看著陳丹。
“諾,那片平房就是鎮上的宿舍,”陳丹指著文化站西邊的一條狹窄巷子,說道,“沈書記你要是不住老宅,接待站有客房可以住,也可以跟鎮上要間宿舍住;或許可以直接住進鋼廠的宿舍樓前……”
陳丹指著南面鋼廠背後兩排灰白色的小樓。
梅溪鋼廠的年產鋼材量大約不到市鋼廠的十分之一,但擁有近八百名職工,在遠近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廠。
“你過來是找我的?”沈淮又問。
“啊,”陳丹這才想到上天台是為哪般了。
她剛才走上來,看到沈淮望著遠處出神,給他線條俊朗的側臉以及專注的神情所吸引,就把這事給岔開了。
陳丹粉臉微紅,說道:“趙東過來了,趕巧到接待站借電話要聯絡你。我看著你轉腳進文化站了,想著你會在天台,就過來喊你了……”
沈淮跟陳丹下樓來,趙東跟楊海鵬就在接待站外等著,也不曉得他們倆從哪裡搞來一輛桑塔那,就停在路邊。
沈淮看著楊海鵬,問道:“趙東從市鋼廠辭職了,現在無所事事,你怎麼也不管你的建材店了?”
“嗨,店裡能有多大的事?今天是沈書記你新官上任,怎麼也要過來湊個熱鬧。沈書記你不會不歡迎我過來吧?”楊海鵬摸著跟刺蝟似的寸頭,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熱情的稱呼著沈淮的新官名。
沈淮笑著在楊海鵬肩膀上拍了一掌,說道:“不要喊生分了,我在東華也沒有什麼朋友,願意交你跟趙東兩個朋友。”
楊海鵬眼巴巴的纏著趙東一起趕到梅溪鎮來,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也擔心心思太明瞭,會叫沈淮不喜歡;這時候叫他這一掌打得心頭一熱。
“進去找個地說話吧……”沈淮邀著趙東、楊海鵬往接待站裡走。
中午的會餐叫他攪了局,接待站這時冷冷清清的,也不知何月蓮去了哪裡,陳丹領著他們上二樓的包廂,沏來茶水,還是站在包廂門口,也不進去,也不離開,好像真是隨時聽候吩咐的服務員。
沈淮拿起茶壺,給趙東、楊海鵬分茶,說道,“今天的情況有些複雜呢,我上午就跟杜老虎鬧翻了。按說他下午應該帶我直接到鋼廠宣佈任命,不過照眼前來看,他可能躲起來不理會我。”
“任命透過沒有?”趙東問。
“杜老虎也就在梅溪鎮算是頭虎,但還沒有膽子違擰縣裡的意志,任命倒是透過,”沈淮笑道,“既然任命都透過,他們拖著不宣佈任命,也沒有意義,大概是中午給我氣歪了,拿這事壓壓消氣呢……”
“你能幫杜老虎氣成什麼樣子?”楊海鵬問道。
就在梅溪大橋以南的沿河地區,有一片緊挨河運碼頭的建材店。河西岸屬於唐閘區,河東岸屬於梅溪鎮,楊海鵬的建材店就在河西岸,但對梅溪鎮的情況比較瞭解。
在知道沈淮昨天領老熊去省城所為何事之後,楊海鵬也就不擔心有新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