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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這些在品格上有堅持、不妥協的人。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有可能把管理一絲不苟的做起來,才能為企業真正的創造有價值的貢獻。
現在東華市的整體環境不行,使得這些人才難得出頭之日,也沒有管理上水平的外資或合資企業等就業渠道供他們流入——這樣也好,沈淮想到把他們拉到梅溪來,阻力還能小一些,不然憑梅溪這麼一座破廠,憑什麼把一流的人才請進來?
也是在這一刻,徐溪亭才更深刻的認識沈淮做決斷的果斷。
當然這個也跟沈淮昨天逼得市長都低頭的強硬姿態有直接的關係。
他現在要是不怕鋼廠崩潰掉,就是把鋼廠的整個管理層清洗掉,也沒有人敢說個“不”字,何況他現在只是從市鋼廠請三個真正有能力的人進來加入準管理層?
什麼樣的獅子帶領出什麼樣的團隊。
徐溪亭即使是個保守謹慎的人,這一刻也有著做一番事業的熱血往外湧。
*
沈淮與徐溪亭、趙東、胡志剛去的電爐鋼車間,是梅溪鋼鐵廠眼下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生產線。
很可惜,這條線的執行非常差。
由於技術力量缺乏跟管理上的嚴重滯後跟僵化,這條線幾乎七成的產能潛力都沒能發揮出來。
以兩座四十五噸級電弧爐為核心,加上前置處理、精煉爐、板坯連鑄機等工序裝置設定在內,加上前中後三段的爐料、鋼坯以及鋼材倉儲場地,整條生產線鋪陳開來有一里多地。
站在生產區的二道門前,看著連線生產鋼鐵長廊以及高高聳起的煉爐,現代鋼鐵工業的魄力盡情的展現在眼前。
可惜的是,這隻圖有其表,內中盡是敗絮。
當年梅溪鋼鐵廠引進電弧爐連鑄生產線時,正是國內鄉鎮企業發生的高潮期。受種種刺激,縣鎮,包括東華市,也不管能不能消化,就拍腦袋決定上馬國外八十年代初才成熟起來的先進技術。
市縣在貸款上都給了有力的支援,一次就從多家銀行貸出近五千萬元的資金來。在九零年之前,東華市對鄉鎮級的企業,就沒有這麼大的支援力度,在全省來說,也極為罕見。
沈淮當初就作為技術骨幹,給梅溪鋼鐵廠借調過來,參加為期三個月的裝置安裝除錯,對這條線的情況很清楚。
即使過去三年了,這條生產線的技術水平,在國內還是一流的。
只可惜,神兵利器再鋒利,沒有會使刀的人,也白瞎。
這條生產線,需要一百二十到兩百名培訓合格的專業工人,就能執行起來,達到人均年產三百噸鋼的高生產率水平。
而如今,梅溪鋼鐵廠在這條線投入的一線工人接近三百人,但真正懂技術的專業工程師,就徐溪亭寥寥幾人,生產安全的管理也相當的滯後。
在嚴峻的生產安全壓力面前,以徐溪亭謹慎的性子,也根本就不敢把產能開足。
沈淮在廠辦跟徐溪亭、趙東談了許久,這會兒到生產區,離上班時間也很近,一線工人也陸陸續續的到崗。
經歷昨天的事,一線工人情緒很高,但情緒高未必就能把事情做正確。
沈淮走進板坯連鑄工段,現在生產線還沒有運轉,二三十名工人,能照規章穿戴好工作服、勞保鞋、安全帽的工人不足半數。有人甚至穿著棉拖鞋站在扎機前,還有菸頭堂而皇之的躺在地面上;板材及器械堆放混亂,地面上到處都是油汙。
徐溪亭能感覺到沈淮精於生產管理,因為他鎖著眉,雖然不吭聲,但目光每掃一處,都是生產管理上所存在的嚴重缺陷——徐溪亭雖然不負責生產方面的管理工作,但作為副總工程師,也將要給沈淮提拔為全廠技術的總負責人,無形之間還有一股壓力叫他難以喘氣。
幾個副廠長也是趕到廠辦後,知道沈淮早上進廠有一段時間了,不敢馬虎,還彼此檢查有無漏洞,趕到電爐鋼車間跟沈淮匯合。
看著幾個副廠長進工段,沈淮站在那軋機前,看著他們走過來,對著當中一人說道:“作為管理者,首先要一絲不苟的遵循生產規章制度,你,去把辭職報告交到我辦公室來……”
經歷昨天的事情之後,誰敢在沈淮面前再馬虎?
他們進廠區之前,還彼此檢查過,確保沒有毛病可以給沈淮挑刺才過來,哪裡想到剛見沈淮,就給指責不遵生產規章制,給強令辭職?
給沈淮當眾拎出來強迫辭職的副廠長,當即傻在那裡,臉漲得通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裡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