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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深陷三角債的泥淖裡而給拖垮掉。
當年朱立給鎮上拖欠了近兩百萬的工程款,也無力支付工人的工錢、償還債務,差點也垮掉。沈淮給梅鋼市場部定的規矩,寧可不做成生意,貿易商的貨款也不允許有拖欠,就是怕三角債纏身。
沈淮透過手機跟塔吊下的何清社通話:“派人把朱有才找出來,告訴他鎮上可以出面協調,讓市港建公司預支一部分工程款給他先用,但這事情得由他出面解決了。你告訴他,這話是我說的,該是他的責任,他得承擔下來;實際有難處,鎮上也會體諒,幫他協調解決。”
朱有才雖然躲著不出來,但也有眼睛盯著這邊,人離得也不遠;這時候沈淮傳出話去,過不了一刻鐘,他人也就畏畏縮縮的從角落裡走出來。
朱有才在下面,給何清社、黃新良、朱立一頓好罵,才站到塔吊下承諾馬上就結錢,勸人下去。
“老哥,朱有才人過來,我們是不是下去結錢去?他要再不答應結錢,我們下去也能揪住他不放。”沈淮問五名工人。
雖然送了棉衣上來,人在塔吊坐著吹半天,臉也給凍得發青。
朱立親自帶著幾名工人拿安全繩上來,幫著沈淮他們下塔吊。
站到地上,沈淮都覺得腳有些僵。一箇中年人撲的跪過去,苦著臉哭訴:“沈書記,我真對不住你,也是鍛壓廠拖我二十萬拖了兩年多。我這兩年攬的活,填不了這個洞啊;我也是給逼得沒有辦法……”
“站起來說話,”沈淮恨不得一腳踹過去,不客氣的罵道,“你跟個烏龜似的把頭縮起來,就有辦法了?”
“我,我……”朱有才給罵得不敢辯解。
沈淮懶得再罵他,指著走過來的蘇愷聞,跟朱有才說道:“市鍛壓廠拖欠工程款的事,你跟市委蘇處長反應。蘇處長是市委譚書記的秘書,他今天代表譚書記過來,就是下決心要幫你們解決問題的。你下回再給我鬧出工人爬塔吊的事情,我抽死你,”又跟黃新良、朱立他們說,“你們這兩天把下面的工程單位情況再摸一遍。”
看到市港建公司的專案經理羅榮走過來,沈淮招他過來,說道:“一期工程做成,市港建應該能結多少款給朱有才?市港建能不能通融一下,先把款子預支給他,把今天的事情先解決掉?市港建要是有困難,鎮上先拿這筆錢出來墊上也可以。”
“沒問題,沒能幫沈書記先揪入朱有才這混蛋,還害沈書記你親自爬塔吊,真是對不住。”羅榮說道。
沈淮擺了擺手,回頭跟潘石華、蘇愷聞說道:“責任人我已經幫潘書記、蘇秘書揪來了,五名工人也下了塔吊,情緒也差不多穩定下來——剩下來的事,就交給你們秉公處理吧,我們鎮要擔什麼責任,板子儘可能打下來,也免得別人說我們梅溪鎮推卸責任。”
沈淮示意黃新良、朱立留下來協助處理收尾事宜,他跟何清社往公路上走,把潘石華、蘇愷聞丟在那裡——潘石華臉色訕然,也不好揪住沈淮,要他好歹給身為區委書記的自己一個面子,也是他們一開始過來沒有掌握清楚情況,就把大帽子扣了過去。
沈淮走出工地,到路邊將安全帽還給朱立,就站在路牙拿出手機來給熊文斌拿電話:
“老熊,你跟譚書記彙報一下,是市鍛壓廠兩年前建辦公樓裡拖欠分包商工程款,分包商又接著拖欠工人工錢。這個分包商正好年前在梅溪鎮有接工程,所以工人跑到梅溪鎮來找他,鬧今天的事情來。現在工人已經從塔吊上下來了,責任人也到現場來解決問題。既然蘇愷聞代表市委以及潘書記都到了現場,這事我就交給他們處置。老熊,你跟譚書記說一聲,感謝他對梅溪鎮的關心。你同時也幫我感謝一下把梅溪鎮困難及時向市委反應的人,梅溪鎮的工作以後會繼續加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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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斌放下電話,站在辦公桌前,望著窗外枯葉凋零的樹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過了許久,才似回過神來般,走到譚啟書的辦公室門前,敲門進去。
“工人爬塔吊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問題不是出在梅溪鎮,而市鍛壓廠建辦公樓兩年前拖欠建築商的工程款,工人追討到兩年沒有討到。趕巧這個建築商在梅溪鎮也有接工程,工人才追到梅溪鎮去,”熊文斌自然不會把沈淮滿懷怨氣的原話說出來火上澆油,說道,“建築商已經到現場解決問題了,五名工人也下了塔吊,接下來的收尾工作,由蘇愷聞跟潘石華在那裡解決……”
在熊文斌彙報過程當中,譚啟平也沒有停下看檔案緩緩移動的眼睛,待熊文斌彙報完,他才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