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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蘭點點頭,又擦了淚。或許聽到哭聲,隱約進來幾個人。有白楊,也有芳姐,豆芽,雷碩,幾人見她醒來,都垂頭站立,面上的那重重的憂傷,壓的她喘不過氣。
還來不及為那腹中的小生命心痛,她聽到了一個更可怕的訊息。白楊沉默半晌後,終於抬頭,扶著她的肩一字一句告訴她,“青梅,你爸爸沒了,但你要振作。”
那一刻,她再次感覺到天懸地晃的萬物全在旋轉,她看看痛哭的吳蘭,這樣肝腸寸斷的泣哭證實了白楊的話。她冷笑著,“怎麼可能,我爸爸身體一向很好,他是中醫,很會保養。”
白楊又道,“你爸爸是被程致逸的媽媽逼死的。我也想先瞞著你。可現在,沒了段總,九星現在向一盤散沙。我很用心的維持局面,可你也知道,九星的員工大部分來自沉塘,沒人支援我。”
青梅吼到,“你開什麼玩笑,一天之內,我也出事,我孩子也沒有,我父親也死了。這樣低機率的事情,說發生就發生?你也太會開玩笑了。白楊,我會照我爸的意思,將來接手九星。但犯不著為了逼我用心編這樣的謊話。”
“……青梅,我……”
青梅沒在理他,埋頭鑽進了被子。芳姐朝白楊揮了揮手,輕聲道,“給她點時間,我來吧。”
再次醒來時候,青梅沒再說任何話,沒在糾結於白楊是否欺騙她。她只是一人怔怔的看著那潔白的天花板發呆。那天花板的顏色是白色,牆壁是淡淡的綠色。除了那段時間青揚的住院,她很少來醫院。
從小到大,生病的時候,段祖國簡單的給她開幾味草藥,不幾天,全好了。她還記得剛來城裡那幾年,她隨著段祖國去九星,那個季節廠裡全曬著各樣的金銀花,段祖國一面檢查著手中的金銀花,一面和她說著,“這金銀花泡茶,是最好的下火藥。吃五穀雜糧總要上火,常常喝點對身體好。”那時的她對田間地頭到處長的這金銀花沒好感,只是說著,“楚華姐姐明明說,多喝玫瑰花茶好,喝玫瑰花茶美容養顏,對女生好。”段祖國只是拍拍她的頭,那天后,九星廠子的花壇裡,種下了許多的如火般的玫瑰。每年,她能喝上最綠色健康的玫瑰茶。
她也能想起,那年初中畢業,她爸爸正好路過她學琴的培訓班,便接她回家。迎面走來羅晉夏,他和陶晶幾個壓著馬路。見到他們,他主動牽起了陶晶的手。她記得,那時候段祖國一言不發,和青梅一樣,靜靜等著那群人從眼前離去。沒兩天,羅晉夏腫著鼻子腫著臉過來找她。她知道,段祖國一定沒饒過羅晉夏。
這刻,那個為她種下玫瑰的人在哪了?那個為她撐腰做主的人又在哪了?
芳姐見她轉醒,從保溫瓶乘來米粥,一勺一勺的吹著,喂到她嘴邊。青梅搖搖頭,別過了臉。芳姐放下湯匙,輕聲的說著,“以前的時候,我也給一個女孩餵過米粥,那時,她也沒了孩子。她情況也沒你好,那時的她,戀人鋃鐺入獄,又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父母親生。和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還設計了她。我以為,她會放棄自己,潦倒半生,沒想到,她活得比誰也好。”
見段青梅沒有說話,芳姐繼續說著,“其實,我以前特別討厭她,白楊出事和她也脫不了干係。不過,前些天,我又碰到了她,她變化很大,看樣子,並不開心。我突然想念起那時候她的沒心沒肺。然而,她告訴我,之所以不快樂,並不是因為前程往事,而是她如今才明白,生活是活給自己的,她說,她只恨前些年,在傷心中度過了那麼些年,很後悔。”
“從你出事,到今天,已經有七天,七天是168小時,是一萬零八分。每一分鐘,都有無數悲劇發生。現在,晉夏生死未卜,可你也該知道,你們口中的宋伯伯宋懷良覬覦興隆。現在,你公公既要面對可能的喪子之痛,還要料理你父親的喪事,還要幫你媽媽打理興隆和九星,還要應對宋懷良發起的攻擊。我看,羅晉夏要是沒死,看到興隆和九星如今的局面,估計只恨當時沒炸死他。”
芳姐又舀了勺米粥,這次,青梅喝了一點,芳姐繼續說道,“晉夏是我和白楊大學好友,以前在大學校園裡,他是我們幾個中最努力的一個。本來學的管理學,又加修經濟學,機械工程的課也聽,電力電流的課程也聽,法學也聽,總之,他很好學,很努力。偶爾,我們開玩笑,他就說‘我要好好賺錢呀,不然將來我媳婦比我有錢,不是很沒面子。’他奮鬥了很多年,現在,這些,可能全都付諸流水。因為他失蹤了,沒人去守護這些。”
見青梅眼角邊似有淚光閃爍,芳姐鬆了口氣,最傷的痛,是連眼淚都沒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