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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輕人,老是端著架子、裝腔作勢,原來是真有點兒眼力的,只可惜……她想吐露心意的那個人,只怕永遠也看不見她的心了。上窮碧落下黃泉,也看不見了,她不由得鼻子發酸。
真正的傷口正是像這樣——似乎可以掩飾、可以痊癒、可以風生水起地繼續生活,但在無法預計的某一刻,就會這樣忽然而然地叫你鼻子發酸。她遮掩道:“畢竟人家的扇子也有人家的好處,妾身得個第三,不算屈了。”
“不,坊主的扇子其實高過他們。”龍嬰明確道,“像那一幅菩提齋字畫扇,全賴畫手妙筆丹青,扇子只是個好裝幀而已,但若真要替字畫本身考慮,又不如直接寫在尺幅上,更完整而藝術,如此說來,扇子竟拖累它了。這等說來,它不是佳扇,而是扇子中的恥辱。”龍嬰又轉向另一把雕骨扇,侃侃而談,“高怡樓這個工藝真好,不但一共拉出五萬四千二百零三個孔,而且大骨側有微雕,共雕下道德經全一卷,但若真要欣賞雕工,竟不如直接做個雕刻罷了,何必託之於扇?這不是佳扇,而是把扇子淪為玩意兒。”
已覺一段恨摧腸(2)
“它不是甲先生做的。”青羽正對著一幅畫出神,回頭看看這把扇子,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嗯?”龍嬰與嘉一起看她,青羽驀然想起,龍嬰不讓她跟別人講石室的事,忙閉嘴,低下頭剝手指甲,心撲通撲通跳,只怕已經闖下禍來。
“沒關係,為什麼不是?你說說看。”龍嬰並沒有生氣。
“甲先生的扇子……整體都很自然,都很漂亮。但這把扇子,很漂亮,就是……像作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