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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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那面容更加慘白的男子笑了笑,薛黎陷覺得,好似無論怎樣稱他一聲少年才更好似的。
拿過茶盞來漱了漱口,爾後將剩下半盞傾倒在剛才他吐血的地方,暗下來的夜色裡,一切都捉摸不定,對方顯然沒有開口,或者說暫時沒有精力開口的意思,薛黎陷只好尷尬卻不怕死的繼續追問道:「我說……如果沒猜錯的話,你的經脈是被人震斷的,但脈象上卻看不出分毫來……」
對方疲倦的伸出手來晃了晃,顯然是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薛黎陷也愣了愣,剛才略一小探就讓他如此難堪,更何況哪怕是一小探,也讓薛黎陷心裡有了個底兒——寸寸分毫而斷,卻偏生有幾處極細的經脈連黏著,若惡毒論不上多惡毒,畢竟還留了一條命,苟且偷生總比一命嗚呼要好吧,但薛黎陷鬧不明白,能做到這一點的,江湖上的人也屈指可數……
他身上還有太多沉痾舊疾,底子太差,怕是從小經脈就被斷了的。
只是,江湖上能做到這點的老一輩的惡人都讓正淵盟並江湖四大世家給滅了個乾淨,爾後正淵盟退出中原武林,完全由那四大世家來四方牽制不再過問世事了。
若照著年齡來推斷,薛黎陷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會被漏下來,正思索著,卻聽對方突然開口,雖夾雜了幾分虛弱,卻是含著笑意的。
他也發現,他真的很愛笑,無論在多糟糕的情況下。
對方那眉眼都是彎彎的,「薛掌櫃,拋開那個不提,單說我身上的毒,你探出來幾樣?」
「我是個郎中,先生。」薛黎陷也突然改了對他的稱呼,神情誠懇且真摯,笑的同樣虛偽道,「並不是神仙。」
「拋開我斷了的經脈和舊年沉痾,我獨獨問你我身上的毒,你探出來幾樣,這便都不肯答的?」
眉目如畫的男子在悄然無聲的暗夜裡問的一字一頓,但那笑容卻仍舊是悲天憫人的,好似生就一幅慈悲的樣子,半分憐憫半分冷清。
許久許久不曾得到薛黎陷的回答,他自嘲一笑:「我先前也是個郎中,沒想到救了那麼多人,獨獨救不了自個兒。」
「有法子的。」
薛黎陷嘆了口氣,總覺得剛才那人那席話是在說給他聽得,那意思分明就是:
你也小心將來不能自救,我就是你的下場呦。
畢竟在那件事情沒弄清楚之前,薛黎陷還是想好好活著的,就算積德行善了吧。
薛掌櫃萬分滄桑的嘆了口氣,這才慢悠悠開了口道:「恕在下眼拙,若是你真的是下先前那五味毒的人,那麼你身上所中的九種毒裡,有七種就是你自己下的,你自己應該知道解法,只是藥採不來罷了,我可以幫你採來,剩下那兩種……」
頓了頓,薛掌櫃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確定道,「剩下那兩種似乎並非中原的毒……而且,說是毒並算不上,好似更多的是在延命?以毒攻毒?」
「薛掌櫃果然有心人吶,」著著白底淡紫花衣的少年笑的依舊悲天憫人,好像快哽屁的那個不是他自己一樣,慢條斯理道,「只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小生身上只有八中毒,何來的九種?」
「南疆一帶我雖沒去過,但是也略聞一二。天下間的醫毒兩術總有異曲同工之妙,你掩飾自身經脈的那種,大概是幻毒之一吧?不過……不論你是起先為了不讓我看出來,還是不讓別人看出來,總之勸你少用的,那東西用久了沒得解。其他的,我給你想法子弄來。」
收拾好小藥箱子,薛黎陷起身告辭,突又想到甚麼似的,低聲問:「你能撐到甚麼時候?」
「等你把解藥帶回來的時候。」
推開門扉,那個綠衣裳蹲坐在門口直打盹的小廝也猛然一個激靈醒了,有些眼巴巴的瞅著薛黎陷,跟他藥鋪裡的那些孩子似的,未等從懷裡掏出幾顆常來逗他們玩兒的糖塊,身旁倒是傳來一陣清神的香味,原來是對方把手伸出去,輕巧的在那小廝額上彈了下:「放心,我有救的,小生身子不適,就不遠送了,薛掌櫃慢走。」
聽到這句保障後,薛黎陷眼睜睜看著對方那雙確確實實一雙綠□□兒眼更加詭異的亮了起來,都能迸出綠光似的。
下意識摸了摸後脖頸,薛黎陷就覺得對方真不是甚麼好鳥,這不擺明了讓我跑不了嘛。
他是濟善堂的大掌櫃不假,他是祈安小鎮被稱為老好人的薛掌櫃不假,可他真心不願……就這麼把命搭出去,而且完完全全救一個還指不定活不活的下來的人。
濟善堂那麼多人眼巴巴瞅著他養呢,他等著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