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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章
連續好些天,段翠芸夫婦都沉浸在顧採風回家的喜悅中,全然沒有心思去理會習慣性悲傷的顧采薇。
生活對於顧采薇而言,就是度日如年。
活著,毫無目的、空乏無力!
生命的價值呢?她一次次問自己這個問題。生命的價值在於運動,可是,運動過後還是一如既往的愁苦、煩躁。
怎麼辦?怎麼辦?她知道,一定是哪裡出了嚴重問題!可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幫我寫一下英語單詞,每個寫五篇”,顧採風見妹妹無事可做,拿著作業本和英語課本來到她身旁。
“我不寫”。
“我是看你無事可做,給你找點事做”,顧採風憂聲埋怨道。
“自己的事,自己做”,顧采薇直白的說道,起身朝著室外走去。做點什麼呢?她四下打量著,最終決定去山上轉轉,順便試著撿一兩張褪掉的蛇皮。
蛇皮?蛇?隨著這幾年,環境嚴重汙染,蛇已經成為這裡的稀有動物。
幾年前,顧采薇在柳樹茆小學附近的草叢中,一個下午就碰到過四條蛇;幾年前的一個下午,顧采薇在井口的石縫中還找到過一張完整的蛇皮。
今非昔比,如今別說是蛇皮,就連蛇的蹤跡也難以尋覓。
雖然蛇已經成為稀有物品,但顧采薇還是帶著一絲希望出發了。
“你去哪?”段翠芸見女兒提著一個袋子往山上走,急聲叫住。她覺得女兒近來太過怪異,甚至懷疑她神經不正常。的確,在常人看來,顧采薇是有些怪異,整日愁眉苦臉,整日不是在山上溜達就是到渠裡撿奇形怪狀的石子。
但是,作為當事人,顧采薇並不覺得自己有何異常。
“去山上轉轉”。
“山上有什麼好轉的?”段翠芸擰著眉質問道。
“我不喜歡看電視,你總不能一直把我困在家裡吧?”
“你無事可做,去找張鋤幫我鋤地”,段翠芸生氣說。
顧采薇冷眼一瞟,沒有搭理母親,徑自朝山上走去。
一步、兩步。。。。。。
一百米、兩百米。。。。。。
被風沙和時間吹散的道路上長滿了野草,顧采薇默默的注視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模糊軌跡,默默朝著軌跡衍生的方位望去。往事歷歷在目,五年前的冬天,每天早晨她都會跟著哥哥沿路尋找兔網,有時候會惋惜兔子奔斷鐵絲逃走;有時候會因為套住活兔子而歡呼雀躍。
一切都淪為過去了!就像在山上再也找不到鳥蛋一樣;就像在圈裡房樑上再也看不到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就像在田間再也看不到珍貴的野雞一樣;就像棗樹再也結不出香甜可口的大紅棗一樣。
不僅是環境變了,環境的主宰者(人)也變了。村裡越來越多年輕人加入進城務工的隊伍;村裡越來越多人爭先恐後的在城裡買房。
村裡的人遷移到鎮裡、縣裡、市裡、省裡;鎮裡的人遷徙到縣裡、市裡、省裡;縣裡的人遷徙到市裡、省裡;市裡的人遷徙到省裡。
如此一來,農村就會因為缺少人的氣息而衰落;鎮裡、縣裡、市裡、省裡則會因為人口太過飽和而引發一系列新的問題。例如:交通堵塞、人口擁擠、房價上漲、勞動力成本下降。
顧采薇默默駐足,靜靜的看著山的那一頭。小時候,她總是幻想山的一頭是地的盡頭,長大後才知道,陝西只不過是一個腹地,上接內蒙古、下接四川,左接寧夏,右接山西。
顧采薇默默的蹲下身,靜靜的檢索中回憶中發生在這座山上印象深刻的事件,首先進入腦海的是,小時候一個夏天的中午,與哥哥、母親到山上弄羊草時遇到的蛇爬進蜥蜴洞吃蜥蜴的一幅場景;接著進入腦海的是幾年前一個下午,與父親、哥哥在門前發現一條蛇,並將這條蛇裝進酒瓶,用酒活泡的一個場景;最後便是年幼的時候,與哥哥在老榆樹下用手刨洞時,刨出一條蛇的場景。
往事歷歷在目,有驚無險!
因為此行目的是想找一張蛇皮,所以檢索中的往事都是與蛇息息相關的。隨著記憶的蔓延,關於與蛇接觸的往事歷歷在目。包括幾年前,在渠裡找可以當做麵人眼睛的黑色植物種子時遇到的一條黃色蛇;包括幾年前,到渠的對面摘酸棗的時候遇到的一條黑色蛇;包括小時候,與父母到村子底下放農田時在水渠中遇到的一條綠色水蛇。
它們如今都去了哪裡?這片土地上的很多動物都漸漸的消失了。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