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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滄桑不少。
柳之奐孤身一人在寂靜無人的宮道上,候著她挎著包袱慢慢向他的方向走來。
“公主殿下。”
蘇沐兒搖了搖頭,貌甚悽愴:“我如今不過是個賤籍女,當不起這一聲殿下了。”
柳之奐啞然,沉聲道:“在下與公主相識於燕國苦寒之地。彼時公主亦是千夫所指,可卻未曾見過公主頹喪至此。”
“不一樣了。”蘇沐兒悽然地笑,“都不一樣了。皇兄他被這些人害死了……”
“可公主卻還好好地活在世上。在燕國時,公主曾說,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即便流落異國,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你也未必就會過得不好。命是人爭來的。公主可還記得,當初那些暴民想將公主燒死的時候,你是如何應對的麼?”
當時的經歷猶在昨日,當初種種歷歷在目,蘇沐兒目光一閃,壓抑了多日的眼淚終於再度盈滿了眼眶,伏在他膝上,哭得那樣傷心:“他們害死了母后,害死了皇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柳之奐振振有詞地勸導她,可真見她不再壓抑自己,卻又手足無措,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上她的肩,安慰道:“公主是金枝玉葉,我總覺得配你不上,如今改朝換代,你不再是公主,我心裡竟有一處是竊竊歡喜的。可這歡喜何其地不該。我該期望你能永世安寧,享盡世間榮寵的。哪怕是現在的你,我如今身有殘疾,又怎麼配你得上……”他言辭笨拙,只將一腔肺腑之言都說與她聽,“公主若不嫌棄,尚有我是你的依憑。”
※※※
謝綾在病中,夢見諸多少年事。
燕地風雪,她對他說:“沒有以後了。”那陣絕望重新泛上心頭。這一回,是當真再也沒有了以後。她和他錯過了這麼多年,上蒼何其仁慈,讓他們好不容易再度重逢,卻終究是同樣的結局。
大夢一場許多年,夢醒時已是淚滿衣襟。
謝翊以柳之奐和扶蘇的性命要挾她,逼她順從地服藥。她一日日好轉,但依舊拒見謝翊。他卻每日為她送來許多她年少時曾想要的物什,西域香,北國的冰晶……
她只是抱著那隻倖免於難的貓兒環環,像是封閉了視聽似的,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她想出宮回宜漱居去住,謝翊亦把她攔下,她便更加沒有欲求,整日只知吃與睡,誰都不理,誰都不見。
這樣過去一月,突然有一日,謝綾走出了閨閣,白天拉著宮中的太監侍衛開賭局,晚上從宮外搬進來些戲班子,每日換著樣兒通宵達旦地聽,把宮中弄得烏煙瘴氣。
謝翊縱容著她,她便愈演愈烈,紈絝模樣與從前別無二致。
如此一年半轉眼而過。
長安又是春日,半城芳菲。只要不受鐵蹄踐踏,百姓對國仇家恨總是記得最淺。不過年餘,長安城中便又是一派歌舞昇平,絲毫不見一年前那場大亂的痕跡。
謝綾這一年多來的身子一直不好,稍有些著涼便會染風寒。人也恍恍惚惚的,半夢半醒。一日在太液池邊散步,蘭心跟得稍遠了些,她的身形便虛虛一晃,栽了下去。
她被救起,又是高燒一場。
謝翊來看她,她也置之不理。他坐在她床頭,常年無有表情的面容上竟泛了絲苦笑:“師父平生只自私這一回,也不成麼?”
作者有話要說:後天更結局
第74章 大結局
謝翊坐在她床頭;常年無有表情的面容上竟泛了絲苦笑:“師父平生只自私這一回,也不成麼?”
謝綾毫無反應。
謝翊嘆道:“那就回去吧。”
三日後謝綾病癒;再度回到宜漱居;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月光幽冷。偌大的宜漱居中人丁寥落;唯有鍾伯依舊掌著燈;為她開門。院中靜悄悄的,之奐去年春日在南院裡栽的桃樹已開了第一樹花;桃紅復含宿雨,嫣然帶露濃,在清冷的蟾光下沉涼如水中花月。
別時匆匆,再歸時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謝綾心中悽愴,在桃花樹影中徐徐而過;肩上的披風沾了夜露,沁涼入腑。再往前,南院最北邊的一間廂房裡亮著燈,隱隱約約傳來小孩子熟悉的啜泣聲。
她略是一愣,扭頭問鍾伯:“扶蘇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裡麼?”
鍾伯藹聲道:“小少爺一個人住得冷清,柳大人有時會來探視,但也來得不多。”
謝綾聽到他說之奐“來得不多”,心裡咯噔一下。以之奐的性子,沒有把扶蘇接過去一起住已是一件異事。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