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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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我基本還搞不清楚生命張力到底是計麼。
秦漠畫畫的模樣認真又好看,炭筆握在他修長的手指間.就像武士握住一枚長劍。鵝黃色的窗紗被海風吹得捲起,他的眼神專注,只看得到畫架上的世界。我有時會故意咳嗽一聲打擾他,他一隻手插在褲袋裡一隻手舉著筆,絲毫不為所動。我使勁兒咳,咳得隔壁打掃清潔的保姆阿姨都來敲門,他只漫不經心指指對面的拒子:“嗓子疼?那裡有金嗓子喉寶。”
在奏漠家學畫的時間漸漸由?一個小時增加到一個半小時,再由一個半小時增加到兩個小時。其實只是我自己賴著不走,他總是時間一到就開溜一刻也不停留。那時的秦漠,在外人面前裝得正直,私下卻有各種不經意的稚氣舉動、而找在他家用功的那些大好時候,原本應該和程嘉木一起看電視吃冰淇淋做作業的。
我把這些時間犧牲掉,最終令暗戀程嘉木的饒一靜得到機會,他們一起做作業一起回家,一起打藍球一起吃冰激凌,我什麼都不知道。同學們看我的眼神普遍充滿憐憫,但誰也不將這個秘密說出來。當我終於知道一切的時候,已是和秦漠學畫的第三個月,秋天都要到來。我沒有悲傷難過,反而覺得十分輕鬆。
我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糾結自己對不住程嘉木,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我們誰都對不住對方。不同之處只在於他公然對不住我,而我沒有讓自己的行為公然化而已。我只是默默地在心裡喜歡他,教我畫畫的老師,被我叫做哥哥的那個人,奏漠。
由此可見,在可塑性極強的少年時代,移情別戀多麼容易,我前半年還覺得程嘉木是個不錯的好同學,後半年就徹底拋棄他喜歡上秦漠。那是一種基於藝術崇拜的喜歡,是真正的喜歡。絕不像和程嘉木那樣拉拉小手就能滿址。我想使勁抱住他,也想親親他。我滋生出如此熱情大膽的想法,卻還不滿十八歲,連成年人都算不上。
全中國沒有哪一對男女朋友像我和程嘉木這祥偷快分手。他試探著問我:“蛋撻,也許我們可以重新來過。”
我堅定搖頭:“不行,木頭,我已經喜歡上其他人了,不能和你重新來過。”
他淡淡道:“秦漠?”
我說:“啊,秦漠。”
當著程嘉木的面,我能將這喜歡如此鏗鏘地說出口,面對奏漠時,卻一絲一毫不敢逾矩,連最含蓄的暖昧都不能夠。
事實上,我和他也暖昧不起來,他只當我是個小女孩。我畫出一幅好作品,他覺得滿意,會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巧克力來獎勵我。連顧阿姨也說,自從洛洛過夾學畫畫,Stephen的衣服裡總是裝滿糖果。可幼兒園裡的老師也是這麼獎勵準時出操的小明友。
有一次,他照例拿出巧克力放到我手心,我終於鼓起勇氣反抗:“我不要吃巧克力。”他翻著畫紙漫不經心打發我,“我也不吃巧克,反正最後兩個了,不要浪費,好歹把它吃下去。”我一想是不能浪費,忍著委屈將巧克力吃下去。第二天,他果然不再從衣服口袋裡撣巧克力來獎勵我。
只是開始獎勵棒棒搪。
程嘉木打擊我:“你們沒可能的,看年齡,一個7o 後一個80後,一個時代的代溝;看文化背景,一個從小被資本主義腐化一個長在社會主義紅旗下,意識形態南轅北轍;再看看學歷,我就好奇了,他一個博士生和你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能有共同語言嗎?〃
這些都是事實,我不能反駁。但是我想,我將對秦漠的喜歡暗埋在心裡,為了這喜歡,我會立刻長大,很快趕上他,那時候,他就不能隨便拿個巧克力或者棒棒棲來打發我了。我會看著他的眼睛,就像個花從老手,一點都不緊張惶惑,我像個情聖一樣和他表白:“秦漠,我喜歡你,喜歡你好多年了,你怎麼說?〃
我靠著腦海裡不切實際的意淫來鞭策自己,學習陡然刻苦,成績上升的速度好比坐雲霄飛車,媽媽看了成績單簡直不能相信、一個勁追問我:“你該不是抄別人的才得了這麼高分兒吧。”我一邊繼續刻苦一邊在心裡暗諳遺憾,要是秦漠早兩年出現,搞不好我就能考上北大了。
那是一場貨真價實的借戀,我想要靠近他,又不敢太靠近他。被這種矛盾的心情折磨,連青蛙跳進池水也能激發愁思。真是少女情懷總是詩,且還是一首徘句。
終於被我等到一個機會,能夠光明正大擁抱他,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是他二十三歲生日,顧阿姨要辦一個舞會,附近的朋友都會來參加。他坐在沙發上邊翻報紙邊和我說起這件事,側面被夕陽的餘暉映出深沉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