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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正因為明白,才要抓住在他身邊的每一秒。

死去的人擁有永恆的時間,而我,每一秒都是偷來的。

他沒有再放開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與他交融到一起的。他比我大許多,但他有修長的腰線,肌肉均勻,小腹平滑而緊繃,屋裡光線黝黯,我彷彿隔著黑色霧氣看他,他反手脫去T恤,低頭的樣子,像一座美麗的雕像。

有一瞬我忍不住叫出聲,他停下來,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感覺到他的睫毛掃過我的面板,我伸出手去抱也,喃喃說:“不,不要停止,我愛你。”

我不記得他是否回答了我,過度的緊張與疲憊令我神志渙散,我最終在他懷裡睡了過去,如同沉入大海,一切無知無覺。

我從來沒有睡過那麼長的時間。如果從回到寢室開始算起,我己經斷斷續續睡了二十多個小時。

醒過來的時候,嚴子非仍在我身邊。

我在他的懷裡睡去,又在他的懷裡醒來,醒來時背靠著他的胸膛,蜷縮手腳,被完完整整地擁抱著,如同一個嬰兒。

我們己經不在原來的那個臥室,但同款同色的遮光簾仍舊盡職盡責地阻擋了大部分光線,細小縫隙彷彿金線,房間裡沒有任何能夠提示時間的東西,我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一切溫暖、安靜、舒適,我從來不敢承認自己渴望這樣的依靠。每個被父親疼愛的孩子都覺得生命中有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他們不知道,那是多大的幸運。

我嘗試翻身,枕著的手臂一動.他幾乎是立刻醒了,睜開眼與我對視。

我一生都忘不了這個早晨.他黑色的眼睛是最溫柔的夜海,令找無法自拔。

然後他一隻手放在我的臉上,低聲道:“起來嗎?”

我點頭,在這個時候,我也只會點頭。

他下床,拉開一點兒窗簾,陽光透過紗照在他光裸的上身,昨夜的一切又一次清晰重現,我所有的羞恥之心突然湧上來,不但下意識地緊閉了雙眼,就連兩隻手都一起抬了起來,自動自發地捂住了臉。

他好像笑了,但是我沒能聽清,還有窸窣的穿衣聲,他說話:“衣服在床邊,你慢慢來。”

直到腳步聲離開房間我才能放下雙手,上身穿是的白色的男式T恤,就是嚴子非常穿的那件,至於下身,我不敢回憶細節,我甚至無法想象他是怎麼給我換上衣服,抱我到另一個房間的。

我也不敢想象在他的臥室裡,那張大床上該是如何的一片狼藉。

走出客房的時候,我聞到久違的米粥香氣。

廚房仍是那個樣子,原木長桌上已經有碗筷,嚴子非剛拆開電飯煲,白色的熱氣蒸騰而出,模糊了他的臉。他在霧氣裡回過頭對我微笑,那笑容也是朦朦朧朧的。

“起來了?我弄了點兒肉粥,你很久沒吃東西了,這個好消化,也發汗。”

我坐下,拿起勺子,喝第一口時,眼淚就下來了,幸好他是背對著我的,我抬起手,迅速擦乾了臉,然後埋頭喝粥。

這是我記憶裡的味道,小時候如果感冒發燒,早上媽媽總會給我熬白米粥喝,媽媽說感冒的人吃不下東西,喝粥發汗,加點兒肉絲有營養。那細細的肉絲熬得稀爛,和白米化在一起,我不用任何配菜就能喝三碗。

嚴子非端著咖啡杯坐下,看到我狼吞虎嚥的模樣,忍俊不禁道:“可憐,餓成這樣,別急,鍋裡還有很多。”

我一口氣喝了半碗粥,額頭上頓時出了一層汗,廚房裡有鍾,時間已經走向正午。

我剛經歷了人生一個巨大的轉折,大腦不說一片空白,也是一團亂麻,也不知能說什麼,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

“粥很好喝。”

他笑了一下:“昨晚定時的,很簡單。”

即我又說:“你怎麼不吃?”

他喝完咖啡,放下杯子:“這就吃。”

嚴子非站起來,開啟電飯煲的蓋子,給自己盛了一碗粥。

白色的霧氣再次模糊了他的輪廓,廚房有很大的窗,冬日正午的陽光透過白色紗簾鋪灑到每一個角落,肉粥的香味充滿了整個屋子。

週日的早晨我們一起醒來,在廚房裡吃太晚的早餐,粥是昨晚睡下前定時的,他按照慣例要先喝一杯咖啡。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我們已經這樣過了一輩子了。

我記得賣火柴的小女孩,為了留住她看到的幻象,一根接一根劃盡了手裡的火柴。

而我為了儘可能地延長眼前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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