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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穿過海峽進入我的耳朵,只是這樣聽著就彷彿能夠感覺到他溫暖的呼吸。
我輕聲:“現在不了,大家都很照顧我。”
他略有些懊惱:“我忘記你是第一次坐飛機,應該先吃一顆暈機藥。”
“不用的,下次不會了。”
“那等一下多吃點兒東西。”
“你才要多吃點兒東西。”
他笑:“常歡,你又開始嘮叨了,你才多大。”
我反駁他:“不小了。”
“是,不過趕不上我。明天我又要老你一歲了。”
我略微沮喪:“對不起,留你一個人過生日。”
那邊傳來其他人的聲音,有人過來與他說話,電話安靜下來,像是他按住了話筒。
小鄧早已經結束了通話,正與里美聊天,車廂裡哈有音樂和羅比的聲音,葉萍從後視鏡裡看了我數眼,我覺得我應該結束這個電話,但我捨不得。
每次聽到他的聲音,我都想與他一直說下去。
我問:“你要忙了是嗎?”
他的聲音再次傳來:“是的,有一個視訊會議。”
我想說“好的”,但脫口而出的卻是:“等一下。”
“怎麼了?”
隔著電話我都彷彿看到他挑眉的樣子。
我嚥了一下口水,聲音低下來,幾不可聞地說:“早上你說……”
“什麼?”
“你說你大概……你想說什麼?”
他有幾秒沒說話,短短的靜默消滅了我所有的勇氣,我侷促起來:“沒、沒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已經忘了對吧?”
嚴子非的聲音響起來,就在我耳邊。
他說:“不,我記得。常歡,等我來,我要當面告訴你。”
我說“好”,電話結束了,路燈閃過,我在後視鏡裡看到自己因為緊張而越發蒼白的臉,還有葉小姐的目光。
她與我在鏡中對視了一眼,然後問:“常歡,你好點兒了沒有?”
我答她:“我好多了,謝謝你葉小姐。”
其實我在撒謊,我的心在胸腔裡激烈跳動著,對某個答案的渴望令我坐立難安。就好像我童年時渴望的那個玩具,它就躺在櫥窗裡,無比美麗,無比誘惑,我永遠記得自己在終於存夠錢奔向它的路上,咚咚的心跳如同擂鼓。
那充滿期待的喜悅是我畢生難忘的,但更讓我難忘的是當我跑到商店 門口,發現那櫥窗已經空空如也時的難受——它已經被人買走了。
從那天起我就知道,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有時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後者超過我的承受範圍,甚至會讓我在奔向期望的路上就開始恐懼。
酒店在101旁邊,房間不大,但是乾淨整齊,我被當做重病號那樣被送進房間,葉小姐問我要不要吃點兒東西,我搖頭,她就說夜裡如果想吃東西隨時打電話叫酒店送,里美是最後走的,還體貼地替我拉了窗簾。
我倒在床上,筋疲力盡。
但我睡不著。
我感到口乾舌燥,身體疲倦,但精神卻極度亢奮,在黑暗裡睜了很久的眼睛。
手機已經沒有電了,插座在牆角靠窗的地方,離床很遠,我側身躺著,一直望著那個方向,最後終於忍不住,下床坐到窗邊去,將手機拿起來,緊緊握在手裡。
充著電的手機在我手中發熱發燙,我拉開窗簾,又推開一點窗,讓夏夜的風可以吹進來。
臺北的夜晚與上海並沒有什麼兩樣,天上看不到星星,無數大廈的密集光點匯合成地上的銀河,101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夜深了,我望出去只覺得四周燈光次第熄滅,黑暗踩著有形的腳步,漸漸就要到我面前。
我多麼希望此時此刻,他就在我身邊。
衝動讓我一鼓作氣地撥了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一聲,兩聲,然後轉入語音信箱。
嚴子非開會的時候從不接電話,我知道他有時會按著時差與大洋彼岸開視訊會議,一開就是一整晚,我已經習慣了在睡夢中迎接一個微涼的擁抱,習慣了半夢半醒間的低語與纏綿,有時候他凌晨才下飛機,回家時不急著洗澡,先走進臥室給我一個落在額頭上的親吻,就連那個吻都帶著風塵僕僕的味道。
我迅速地按掉電話,罵自己莽撞。
我放下電話,拉上窗簾回到床上,要自己睡覺。
有什麼可急得,很快我就可以看到他。
他說:“常歡,等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