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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霍老太太忽然親自駕臨來敲我的門,心血來潮說想吃豬肺湯,而且是立刻、馬上、一秒都不能再等。
以前我還是霍家媳婦的時候,不管何時,只要她老人家發話了,我就得滿足她的心願。而現在,作為她唯一滿意的廚子,我被要求去煨湯。
我困得睜不開眼睛。“等天亮好麼?我記得我與霍家簽訂過勞動合同,工作時間是早上八點開始。”婚姻是終生制,勞動合約可是有時限保障的!
“胡說!”老太太怒瞪雙眼:“你是我家的傭人,什麼時間開工是我說了算!我可是付了工資給你,你敢怠工?”
這老太太真是比年輕人精力還好,大清早就弄得人不安生。我懶懶揮手:“現在又不是舊社會,你看你連小腳都沒裹呢。”
老太太被我氣得噎住了,眼一翻,又要昏過去。“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奴大欺主,竟敢這麼對我說話,真是反了!我要叫嘉聲解僱你!”
偌大的動靜終於把霍嘉聲引來了。“出了什麼事情?”
老太太顫抖的手指怒瞪我。“你的保姆……保姆……”
根本不必細說因果,光憑兩個字就足以讓人腦補出滿清十大酷刑,霍嘉聲疑惑的目光立刻投在我身上。
我知道我沒法偷懶了。以前我還是霍太太的時候,不管我多累,只要霍嘉聲出面,定強制要求我滿足霍老太太的心願。現在我只是個小小的保姆,那情況更慘。沒辦法,他是孝子嘛!
我不甘不願披了外衣,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我這就去煨湯。”
霍嘉聲嘆口氣攔住我:“現在太早了,等天亮再說吧。”
我驚訝瞪大了眼睛,霍太太也瞪大了眼睛。
霍嘉聲平靜直視自己的母親:“媽,你也不希望外面人說霍家虐待傭人吧。”
霍老太太忿忿,對我道:“記住,天一亮,立刻開始幹活!霍家不養閒人。”說著旋風般衝出我房間。霍嘉聲對我把頭點一點,也出了我的房間。
我依然瞪圓著眼睛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做霍家的傭人果然比做霍家的媳婦有保障啊!
到了中午我才明白老太太一大早在鬧騰什麼,她是在表達她的怨憤不滿——阮清安的屍體今天會送回來,霍家要舉辦阮清安的葬禮。無關愛恨,這是必須要做足的面子。老太太尤其注重大戶人家的涵養與臉面,即使她再不喜歡阮清安,也不會說出什麼抗議的話。媳婦死了自然是要公開辦一場喪葬的。不但要辦,還要辦得風風光光,以證明霍家確實是有底蘊的大戶人家,而不是暴發戶一流。
霍家頓時熱鬧起來,不停有人來弔唁慰問。不是地產大亨,就是商界鉅子。委婉地表達了哀悼之後,就把話題往公事上面帶。我的遺照就在面前,香火也還燃著,就有人毫不芥蒂地推銷起自己的女兒。霍老太太自然樂於見到這一幕,默許了悠閒地喝著茶,霍嘉聲倒是擺冷臉,他心中只有容羽一個,不喜歡太多女人糾纏。容羽的身份尷尬不適合出現在葬禮上,於是在樓上休息。
明明是阮清安的葬禮,卻沒有人花心思放在阮清安身上。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情,我的屍體孤零零躺在大堂中央,被人遺忘。
依依緊緊抓著我,怯怯地看人來人往。我不希望葬禮給她帶來什麼陰影,於是把她帶回樓上。她看起來很不安,低著頭,不說話,身體微微顫抖。
我努力做出最柔和的嗓音哄她,分散她的注意力。“依依,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講你最喜歡的,大灰狼和小白兔。”
依依搖了搖頭,慢慢地說:“媽媽,如果我做了錯事,應該怎麼辦?”
我一怔,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怎麼回答,依依忽然變了語氣,焦急而激烈,像是自我辯白。“不,不是我的錯。我什麼都沒有做,是他們不好,他們是壞蛋!”
那句“他們是壞蛋”隱隱提醒了我,連忙問道:“依依,是誰又欺負你了嗎?”
依依低著頭不說話,只是緊緊埋在我的懷裡。
這樣一來就很明顯了,肯定有人欺負了我的依依,而且還是那種有苦說不出的欺負。心裡一陣生氣,更怨恨起霍嘉聲。只能抱緊依依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按照風俗,葬禮要持續三天。連續三天的祭拜,霍家也就連續開了三天的宴會。古人有把葬禮稱作白喜事一說,霍家倒真把我的喪事當喜事來辦了。雖然沒有人成功把女兒推薦給霍嘉聲,但大撈一筆的例子頻頻皆是。一場喜宴辦得無比歡快,真真是賓主盡歡。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