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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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給管桐擦臉,可還要應付管利明的絮叨。絮叨的內容不外乎是你們出門在外的也沒有親戚啥的,你要好好照顧管桐,女人嘛結婚了就是得顧家,也不要想三想四的,說到底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人生孩子。你看前面村裡某某某家的姑娘那還是個博士呢,那得多大的學問啊,最後還不是老姑娘一個,連個男人都找不到……
顧小影唯唯諾諾地聽著,心裡幾欲噴火——我媽還沒要求我三從四德呢,你給我上什麼課啊?再說我就一定給你們家做兒媳婦嗎?姑娘我好歹也是大好年華,就算身後沒有一個“加強排”,還能沒有一個“加強班”嗎?!
終於坐到忍不住,“騰”地站起來,扯個笑容:“我去給管桐打點水,擦洗一下。”
沒等管利明說話,顧小影逃命一樣奔出房間,直奔廚房。管利明在她身後張張嘴,想想好像是得給兒子擦擦臉,便也不再說什麼,咳嗽一聲轉身出門了。
看著他走出院門時的背影,顧小影在廚房裡一邊兌熱水,一邊無奈地嘆口氣。
這就是顧小影與準公婆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次她見到了管桐父母憨厚質樸的笑,聽到了帶一點無法規避的小農意識的話語——然而她知道,他們是好人。
他們有簡單的靈魂,真摯的情懷。雖然和下一代人之間已經存在隔山隔水的代溝,可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永不會變。
臨行前一天,站在院子裡的顧小影透過陽光看著在一邊做針線活的謝家蓉,依稀能看到她年輕時美麗的痕跡,也能看見她此時此刻滄桑的面容——她坐在那裡靜靜地穿針引線的樣子,讓顧小影心酸。
她只比顧小影的媽媽大兩歲,可是看上去,卻老了十年。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從出生到成長,沒有青春,轉眼老邁。她很少說話,眼睛裡寫滿了麻木的平靜,她握緊顧小影的手時,顧小影能感受到她掌心的老繭、粗糙的面板,從顧小影年輕的手掌上掠過。
而謝家蓉,只是這麼握著顧小影的手,用那樣溫和、那樣懇切、那樣欣喜,甚至帶一點點瑟縮與畏懼的目光,囑咐她:“再來啊!”
顧小影點頭,反握緊謝家蓉的手。
就這樣,那次R城之行,不僅使顧小影記住了鋪天蓋地的蒼蠅,還記住了一個母親殷切的目光。其實R城的方言並不好懂,但顧小影覺得,她從謝家蓉的眼睛裡,讀懂了一切。
不過她可不敢告訴謝家蓉——雖然她喜歡管桐,但她仍然無法說服自己,在這樣年輕的年紀裡,承諾一場婚姻。
“婚姻”——這個詞何其沉重、何其嚴肅,她不覺得自己現在有力氣負擔。她才二十五歲,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用來揮霍。她的生活裡有男生們的邀約、女生們的吵鬧,有朋友的信任、學生的依賴,甚至還有讀者的崇拜……她的世界太豐富多彩,她不甘心也不情願把自己捆綁在一段婚姻上。
更何況,說點小自戀的話——她也拿不準將來是否會遇見一個更好、更喜歡的人,倘若就此定了終生,她虧不虧?
……
那時,這些無法訴諸於外人的小心眼、小念頭,的確就是擺在顧小影面前最大的障礙。
換句話說,她最大的障礙,不是物質清貧、不是管桐不夠好,而是她自己還沒有做好嫁給一個人的心理準備——在她的內心深處,對於婚姻這件事,有好奇,有嚮往,有期待,但獨獨沒有強烈的渴求。
直到年末。
是2005年冬,全省第二批保持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進入□。管桐被抽調至領導小組辦公室,從此開始了他終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加班生涯——那段時間,管桐不僅沒有時間談戀愛,就連晚上睡覺都是在辦公室。
顧小影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對管桐的想念卻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開始幻聽——總覺得手機響了,他來電話了、來簡訊了……可是開啟來看看,什麼都沒有。
那段時間太漫長,漫長到她終於不得不承認——原來,這麼長的時間裡,他真的已經變成了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部分,哪怕她仍然和男生們K歌、和閨蜜們逛街、和學生們插科打諢……她的生活節奏其實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因為他的憑空消失,她的世界中總像少了點什麼!
她終於不得不承認:原來,她的業餘生活再豐富多彩,也不及他站在她面前時,一個和煦的微笑。
就這樣,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春節前的某個晚上,顧小影終於成功地用14個“奪命連環CALL”追蹤到管桐,而後又歷經了省委大院的重重警衛直奔他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