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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天，驕陽似火，在大太陽下進行遊泳訓練，強光的直射和水面光的折射，使每個官兵的肩膀及後背等暴露部位面板都被曬得通紅，爾後由紅變黑，並大塊大塊地脫皮，白天訓練時還沒啥感覺，晚上睡覺連翻身都很困難，儘管如此，大家還是一如既往地刻苦訓練。
游泳訓練帶有強制性，幹部也少有平時的和藹可親面容。尤其是連長，這位平時看起來說話不緊不慢的江浙人，訓練要求卻非常嚴格，有時近乎專斷：乙組的人剛學會換氣，立馬就升到甲組；丙組的人剛學會在水中漂浮，就升到乙組；對幹部的要求更高，幾天下來，幹部們全部進到了甲組。
甲組的隊伍是越來越大，已經有60多人了；乙組的人是進的多，出的更多，只剩下約20多個人。
第3天，丙組的人只剩下5個了。這5個人中還包括了肖吉林。這讓連隊的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憨老張對肖吉林的表現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麼還在丙組，像你這種進度，什麼時候才能升到甲組？你都是一個老兵了，你看新兵們一個一個的都升到了乙組、甲組，你還在丙組原地踏步，難道你就不著急嗎？”訓練結束後，憨老張悄悄地問肖吉林。
“著急能管用嗎，我還沒掌握游泳的動作要領，這事只能慢慢來。”肖吉林不急不忙地說。
“憑你的反應能力，游泳不至於這樣難學吧？”肖吉林說這話憨老張可不相信。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的事，你這麼操心做什麼？”面對憨老張的擔心和關心，肖吉林並不領情。
“我就想不明白，憑你的聰明勁，我不相信你學不會游泳。連長說了，武漢有長江、有東湖，你又在長江邊長大，怎麼可能不會游泳；就算你以前完全沒有接觸過游泳，現在學了幾天了，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你今天必須給我個理由！”憨老張說話完全不似平時開玩笑，表情十分嚴肅。
“你不要這麼嚴肅好不好，你分析的不錯。我就跟你說實話吧，但你得答應替我保密。”肖吉林猶豫了一下，準備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憨老張。
“你說吧，憑咱倆的關係，只要對你有好處，我保證不對外人講。”憨老張當即作出承諾。
“我有一個小秘密：從小就怕水。據我母親說，小時候在東北生活時我的膽子可大了，3歲的時候就經常一個人到處亂跑。有一次在一個池塘邊撿掉到水中的小皮球，球沒撿起來，人卻掉進了水裡，嗆了幾口水，差點沒淹死，多虧被過路的一個解放軍戰士救起。從此我家裡的人不許我玩水，我也對江河湖泊有了恐懼感。所以當兵前在江邊、湖邊生活了10幾年，卻從沒有去江湖中游過泳。”肖吉林終於道出了實情。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呀。那你可以把這情況告訴班長，他們說不定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這事千萬不能告訴班長，別人會笑話不說，也不可能幫我解決問題。再說你看連長那股訓練狠勁，我就是告訴他了，你估計他能放過我嗎？絕對不可能讓我免除訓練，說不定還要給我額外加壓，強制我到甲組去，到深水區去，而且還是有很多水草的深水區去，這對我來說，可是最要命的事；現實的情況是我有辦法迴避這個難題。因為學不會游泳是水平問題，而怕水不敢遊就是態度問題了。你也知道，游泳訓練也就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混過這幾天就好了，所以我不著急。”看來肖吉林早就做好了打算。
“今年開展游泳訓練，是直屬隊首長下達的任務。作為一個戰士，下水游泳肯定是不能躲得了的事情。就算你能躲得過初一，你能躲得過十五嗎？就算你今年躲過去了，明年咋辦？”憨老張認真地分析說。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好了。”肖吉林得意地說：“我現在是儘量少進行遊泳訓練，尤其是避免進入到深水區。因為游泳訓練這個專案畢竟不是訓練大綱要求的內容，能躲過這幾天，今年的訓練任務就結束了，明年有沒有游泳訓練還難說；再說明年的事明年說。你也知道，今年我們已是第二年服役，二年的服役期完成，年底說不定我就復員回家了。”
“我覺得你可以試著熟悉一下水性，學會游泳，一輩子受用。我知道，很多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其實就像你去年當新兵時的第一次夜訓，恐懼、害怕，都是自己嚇唬自己，心理上的壓力太大，一旦你戰勝了恐懼，你就再也不會害怕夜訓；游泳也是一樣的道理。要不明天游泳時，我建議你們班長或者排長找幾個游泳高手專門保護你，給你壯膽，這也許能消除你的恐懼心理。”憨老張建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