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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團好不容易撐到現在,不能上臺表演就太可惜了。
打掃完畢,明珠推著清潔推車到走廊上,卻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景象:友子正拖著她的橘色行李箱,一臉木然從房間走出來。
「誒!」明珠叫住她,「妳就這樣走啦?」
友子卻頭也不回繼續往電梯走去,明珠連忙大叫:「喂……喂!」然後用日文喊道:「那邊的日本人,答應的事怎麼可以沒做到就不管了?」
友子還是木著一張臉,一聲不吭的關上電梯門。
明珠正打算追上去,卻停下腳步。
這不是日本人第一次答應的事沒做到就不管了,不是嗎?
他不也一樣嗎?他說,一年之內就會回臺灣找她,這次要和她一起環島;他說,下次來臺灣要帶她回日本;他說,回日本以後會每天想她,每天寫一封信給她;他說,他絕對不會欺騙她,因為他最愛的就是她。
「懷孕了怎麼辦?」她記得激情過後,她擔心的說。他說,要是懷孕了,他就把她接到日本,結婚,讓小孩在日本長大。
他說,日本人最重承諾,做到一半的事,一定會完成,不會「中途半端」,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
胡扯!日本人只會光說不練。
他從未再回臺灣,甚至沒有再聯絡她,也不曾寄任何信給她,現在想起來,大概是不想讓她找到他,想把她就這樣扔在臺灣。
海角七號 南之三(2)
她盜領了奶奶的積蓄,飛到日本,雖然有地址,人生地不熟的,要在茫茫水泥叢林中尋找談何容易,她憑著一口破日文,一邊比手畫腳,最後還是找到了,但是當她按下門鈴,應門的卻是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她硬著頭皮問他在不在,說是在臺灣的朋友,那女生轉頭喊道:「老公,有臺灣來的朋友找你。」
老公?
的確,如果他結婚的話,日本人多半是妻子應門,但是他不是說要把她接到日本結婚的嗎?怎麼會……竟然已經結婚了呢?
她不動聲色,打量著眼前的女生,她面板白皙,就好像初雪,聲音輕柔,像是畫眉啁啾,眼神溫婉,好似四月紛飛的櫻花,一舉手一投足,都像是日本傳統「大和撫子」一般柔和而合規矩……簡單的說,就是除了年齡以外,樣樣都和她相反!
所以他愛的根本是與她完全不同的女性,明珠痛苦的體認到。
當他終於出現時,一見到明珠,就愣住了,然後用中文說:「妳怎麼追到這裡來了?」
明珠絕不就此放棄,但是她也知道直接和他妻子攤牌,只會把事情搞砸,她要慢慢把他的心搶過來,「我懷孕了。」她用中文淡淡的說。
他果然捨不得她,幫她安排了住處,他妻子一直被瞞著,還有幾次來探望她,就是這樣,只要她和他有共同的秘密,他妻子被排除在外,那久而久之,他終究會倒向自己這邊的。
明珠無視觀光簽證只有十五天的期效,早已超過期限,她想辦法非法打工,但是在日本開銷很大,她手上的錢越來越少,但她不在乎,只要得到他的心,他就會還錢給奶奶的,她還是抱著這個希望。
直到她生產的那天,他沒有露臉,當母女均安後,日本移民局的官員突然出現了。
「不,不要!」她用這幾個月來學會的帶腔調的日文喊道,「至少讓小孩見見孩子的爸爸!」
但是明珠怎麼等也等不到他,最後,有個護士看不過去了,才偷偷告訴明珠:「就是他報警的。」
所以日本人講得冠冕堂皇,卻只是滿口謊言而已。
就像那個遠藤友子也終究半途而廢了一樣。
* * *
工作中抽菸的女清潔服務生,竟有臉譏刺自己說到的事沒做到就離開?友子早已氣到心死,也懶得理會她了,到了大廳,櫃檯小姐一見到她提著行李箱要走,連忙趕上來問:「友子小姐,妳怎麼了?」
友子不答,這回她真的鐵了心要走,說真的,她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這個工作,到頭來,事情辦不成,日本那邊的機會還不是落空,只是白白受氣罷了,她正要走出自動門,新貝斯手老頭卻剛好擋住了她的去路。
友子想繞開,他卻跟了過來,遞上一張喜帖,出乎友子意料之外的,他一本正經,用帶著腔調的日語說:「友子小姐,我弟弟的長孫今天娶媳婦,晚上在廟口有酒席,請和我們同樂吧,今晚請一起來吧!」
說起來會氣到想走,不就是因為這個老頭,但是他反而特別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