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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哪裡還敢請諸位姐姐們來看?那可不是要貽笑大方了麼?夫人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抿了抿唇,又曼聲道:“夫人宮中的梅花,嬪妾雖未能親眼得見,可心中卻是數次尋思著那般美景,雍容華貴,國色天香,定然是能與春夏之牡丹相較的。”
牡丹素來被文人騷客冠以“花中之王”美名,正是意指皇后正室身份、母儀天下的花卉,慕心綺卻將列榮夫人含福宮中的梅花與牡丹相較,卻是又有將列榮夫人與皇后相提並論的意味在裡頭了。而列榮夫人素來飛揚跋扈,數年掌六宮之權,代行皇后之責,自皇后身子好些後,漸與皇后成分庭抗禮之勢,皇后自然是看在眼裡。慕心綺這樣說話,皇后非但不會認為是她對自己不敬,只會認為是列榮夫人野心勃勃,氣勢太盛,欲與皇后作為一國之母而比肩罷了。
皇后聞言果然面色有些沉滯,捋了捋衣袖,道:“哦?列榮夫人宮中的梅花有這樣好?本宮彼時尚且身在病中,數年未曾有幸一觀,看來倒還當是本宮平生一大憾事了。”
皇后為人素來寬厚,洛瑕從未聽她口出咄咄逼人之言,今日這般不冷不熱,想已是有些不豫。可列榮夫人又豈是會被皇后三言兩語逼退之人?只見列榮夫人扶了一扶鬢邊赤金嵌紅寶石的步搖,斜乜了慕心綺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一顧,道:“皇后娘娘過譽了。不過嬪妾宮中梅花,花開時節燦若雲霞,素為宮中冬日美景一絕,連皇上亦是題字讚歎。不比長春宮的綏杏花,其實盈妃所言也並非自謙,杏花雖好看,可到底也是小家子氣的花罷了,哪裡比得上梅花傲骨清華。”
列榮夫人素來不喜慕心綺一事人盡皆知,她說出這樣的挖苦嘲諷之言本也不足為奇。可人前竟這樣不給慕心綺面子,卻是任誰都沒有想到。即便是列榮夫人幾個心腹或與她交好的,如嚴淑媛、楊修儀、祝賢妃等人,也都面面相覷。祝賢妃欲要拉她,卻被列榮夫人擋開了手:“怕什麼,這可不是盈妃自己說的?本宮是覺著杏花小氣不莊重,那又如何?”
楊修儀生性膽小畏事,怕皇后動氣,遷怒於列榮夫人,忙替她圓道:“稟皇后娘娘,嬪妾想夫人並不是這意思。夫人恐只是一時失言……”
皇后卻溫聲同她道:“修儀不必緊張,列榮夫人性子傲氣,本宮怎會不曉得?話說到這裡,已是失了今日嫵貴嬪邀眾位姐妹前來的本意。說來,起初卻是誰先開了這個頭的?”
鄭修媛一驚,忙“撲通”一聲跪下:“皇后娘娘恕罪!嬪妾本也並無此意,實在是嫵貴嬪她……”
洛瑕聞言也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明鑑,嬪妾絕無此意。”
皇后目光在兩人面上逡巡而過,只聽她依舊話語溫和,分別著了兩人起來,道:“兩位妹妹也不必自責,本宮不過是說說罷了,並無怪罪你們的意思。何況今日還是託了嫵貴嬪的福,才能賞到如此海棠盛景。”頓了頓,又轉向鄭修媛道,“修媛你素來性子穩重,並非是口無遮攔的,今日怎如此沉不住氣?”
鄭修媛忙道:“嬪妾知錯。”向洛瑕微微一欠身,“姐姐失言,嫵貴嬪可萬別怪罪姐姐。”
洛瑕只得笑了道:“這是自然,修媛娘娘折煞嬪妾了。”
“雖則嫵貴嬪不放在心上,可本宮還是要對修媛你小懲大誡,以示公允。這樣罷,本宮便罰你回宮去,將清心咒抄寫十遍,以調伏心靜罷。”
鄭修媛應了是。此時卻忽聽一直未曾做聲的成妃道:“嬪妾敢問皇后娘娘一句,鄭修媛受罰,可嫵貴嬪呢?與鄭修媛微生口角之人是她,難道便沒嫵貴嬪的事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開學了好痛苦{{{(》_《 )}}}
☆、(四十六)
洛瑕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杯盞,淡淡垂首了道:“成妃娘娘此言差矣。想來是近日誠王在朝中諸事不順,娘娘身為其母,關心則亂,是以心神不寧,今日才會口不擇言了罷?”
成妃面色一僵:“祖訓有云,後宮不得干預政事。八皇子在前朝的事,嫵貴嬪你又是怎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后聞言亦看向她。洛瑕定了定心神,如常道:“皇上批閱奏摺之時,嬪妾侍奉在側,聽皇上唸叨起近日有好些彈劾誠王殿下的摺子,是以嬪妾才會知曉的。”
語罷,見皇后面上緩了一緩,出言安撫道:“也罷了,嫵貴嬪年輕,記性好些,聽皇上提過這麼一句,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咱們都是自家姐妹,就此作罷便是了。”
“皇后娘娘寬仁,可嬪妾卻以為,嫵貴嬪在皇上處理政務時還要陪伴在側,不知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