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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她退下了。殿門在瓊瑤身後闔上的那一刻,她依稀是聽到了一聲悠長的嘆息,攜裹著門扇之間的風聲,撞進她耳中,還夾雜著極輕微的兩個字——
“……元顥……”
瓊瑤心底忽地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第一更。。。跨年的時候熬夜寫的啊(^o^)/~
☆、(十八)
飛泉琴琴聲漸悄,洛瑕指尖一頓,道:“大小姐當真這樣說了?”
瓊瑤頷首:“奴婢記得仔細,大小姐確是這樣說過無疑。小主看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洛瑕索性也不再撫琴,轉身到了妝臺邊,拿手中的拭巾抹了一把妝臺上的灰塵,似是隨口一般道,“是不是將此事告訴元頎?”
“能跟他出去,一同相守,是我求之不得的。可我好歹也明白,”她低下頭去,眼尾飛快地染上一抹緋紅,“太容易得到的,總不會長久。這是你家大小姐的道理,是不是?”
瓊瑤沉默許久,道了聲是。
洛瑕見她只是一味低頭頷首,雖並不曾明說什麼,看著卻仍是並不認可於她的模樣,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自顧自地低頭揀選著妝奩裡的金玉釵環。
數過第十二支八寶簇珠的白玉雙釵時,瓊瑤終於又出聲,似是心裡輾轉過了千萬般思量而後終於作出這樣開口的決定,洛瑕聽她道:“小主,瓊玖在外頭候著,已有些時候了,說是有封府裡來的信要交給小主。小主可要見見麼?”
洛瑕雖猶不解,道:“你去教她進來罷。”
不過片刻,瓊瑤便領著瓊玖進了裡間。她今日打扮得分外清新,便是那一身與平素一般的芽黃衣裙,不知為何竟也襯得她愈發嬌嫩奪目了幾分,也不過挽著尋常宮女梳的雙丫髻,鬢邊簪一支蝶花吊穗銀髮簪,較之旁人無端端便多出一份跳脫清靈來。
只見瓊玖請了安後,便呈上一封薄香色信箋,輕聲淡淡道:“公子託奴婢將這信親手交給小主。”
觸手不過片刻,便覺甘松香清冽氣味自指尖緩悠悠彌散浸染到心底,洛瑕心底裡竟也是沒來由地一涼,不知為何,接過那薄薄一張信箋的手,亦是不易覺察地顫了一顫。
瓊瑤在此時忽道:“小主若無旁的吩咐,奴婢們便先下去了。不過候在外間,小主如有吩咐,叫奴婢一聲便是。”
洛瑕拆信的手也不停,頷了首,瓊瑤瓊玖便一前一後退下去了外間。
手中動作不停,她的眼神,卻是有些放空的。
當時她初入慕府別院,接受教習的第一日,慕晟差人將一盒甘松香送進她的冬青閣裡,說是教她焚著來玩。她實在中意那香,又不好推辭,便留下了,這一用,便是兩月。直到走時,她留下了熏籠裡早已冷下的香燼沒有再換,那時她的心是冷的。事到如今,洛瑕並不能否認當初,她對慕晟,其實到底是存了那樣些許不該有的心思。他送她進宮,即便她口中不說,可是心裡,終歸是怨著他的。
薛濤箋殷然的深緋紅夾雜著殘雲色的點綴映入她眼簾,信箋是特意被裁短了一半的,並無起首提稱,更是略去了啟詞的寒暄客套。一整張殷紅的薛箋之上,和雜著那杜鵑泣血般的顏色撞在她眼前心上的,也不過寥落七言而已。
——歷歷苦辛,宜自珍。
她握著信箋的手指一晃,那一抹緋色盪悠悠旋轉著落下地去,如一片秋葉飄零萎頓,連帶著她的心,也跟著墜墜地沉到了谷底。
這樣一個錯過,這樣一個過錯。
慕府別院的兩月時光,承載的是她十五年來懵懂剋制的初次心動,那月下溫酒詩文候教的輕衫公子,是她在此世曾最信任的人。在她還不曾覺察的某一時候,或許洛瑕早已將自己的心意託付給他,可是到底世事百轉無常,慕晟對她,究竟是不是也有著一般的心意,洛瑕不曉得,可她卻清楚地明白,她在他眼中,從來不及他家族的榮光來得重要。
她願入宮——現在想來——其實起初也不只是為歸去,另一份是為他,她也如普天之下一切閨閣少女一般痴傻著,盼望著自己對他的付出,能換來他的一回顧,即便他們終究不能執手,可到底也是希望自己在他心中能夠留下個影子。
若不是後來,她遇上了元頎,愛上了元頎,怕是洛瑕身在此世的這些年歲,便要在這樣的一份不曾清醒的心意中渾渾噩噩地度過了罷?任這韶好年華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凋零,任這身軀在這金玉敗絮之地頹敗。
那時她初到此世,舉目無依,最初的一份溫情,是慕晟給她的,似那乾渴之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