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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常在又被貶搬到了永巷。身邊無一男孩傍身。況且永巷是什麼地方,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宮裡陰氣最重的所在!鄭常在連遭鉅變,便是夢魘,想也不是沒有可能了。”
也虧得皇帝此時前往偏殿更衣,並不在眾人跟前。馮昭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若看得重些,可算是妖言惑眾了。如此出言無狀,果然是背後有文妃、何淑儀作為靠山,便當自己是高枕無憂,是以才毫無顧忌了。
真真可笑,想往日列榮夫人趙氏,可不也是吃了張揚跋扈、我行我素的苦頭,與眾人為敵,才落得今日禁足含福宮、六宮大權亦被收回的下場?
何淑儀淡淡垂眸飲茶:“馮妹妹怎地這樣說話,御前宴飲,還是注意些言行的好。”
馮昭容一怔忙噤了聲。
皇帝更衣回來時,面上神情卻是一派沉重。金公公的臉色也有些不好,耷拉著眼角稟報道:“永巷內監方才來報,鄭常在半個時辰前已然過身了。”
滿殿妃嬪一時皆是譁然。即便上一刻還在肆無忌憚談論起永巷陰氣如何如何是宮中最重的馮昭容,此時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以巾帕掩唇低咳了幾聲,像是要將晦氣甩走一般,極為用力地甩了甩手中巾帕。
“昭容娘娘這是怎麼了?鄭常在過身,娘娘也不為昔日姐妹一哭以盡哀思麼?”洛瑕按了按唇角口脂,眼眸微抬淡淡道。馮昭容一瞬間面露不悅,狠狠剜了她一眼,這才勉強地擠出兩滴眼淚來。
“嫵貴嬪說的是。鄭常在與昭容你是同一年入宮,一同侍奉朕二十載。如今鄭常在早去,昭容卻面露嫌棄之色,心腸冷漠狠毒可見一斑!朕往日,當真是看錯了你!”皇帝斜抬眼角,厭棄地瞥了馮昭容一眼,接著轉過了頭去,冷冷道,“傳朕的旨意,馮昭容年紀漸長,體弱多病,命內務府將其綠頭牌撤去,今後不必再侍寢了。”
她大駭,忙撲到在地,為自己辯白道:“皇上!皇上——臣妾絕無此意啊!皇上萬不能聽信嫵貴嬪一句話便不信臣妾的清白——她定是存心陷害臣妾!對!臣妾是被她冤枉的啊!一定是她——還有盈妃——毒害了鄭常在又回頭來陷害臣妾!皇上——皇上明察啊!”
洛瑕搖頭,痛心疾首道:“皇上,臣妾憶起曾與鄭常在鑽研女紅,彼時姐妹情深,如今還是歷歷在目,可誰想鄭姐姐卻已不在了……現下鄭姐姐先一步去了,臣妾福薄,卻還要被昭容娘娘誤解……皇上……皇上不如賜臣妾一死,教臣妾給鄭姐姐作伴去……”
淚落如雨溼遍了衣襟,她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演技。瞧這勢頭,馮昭容是必定會失寵無疑了。她這一手小事化大,即便馮昭容不過是稍微顯露了些許不豫,卻到底還是引得皇帝撤了她的綠頭牌,令皇帝對她心生不滿……區區一件小事,也能致使她失寵,這馮昭容不濟事到如斯地步,也是個人才了。
她餘光瞟了一眼慕心綺,見她將巾帕半遮了面,不明就裡之人大抵會真當作她正垂淚,可誰又曉得她竟是在笑洛瑕演得過了頭。洛瑕有些惱,暗地裡橫了她一眼,卻見她面上似是笑意更甚,便也不再理她。
“既然鄭常在過身,此時不宜大肆鋪張慶賀喜事,那麼臣妾以為盈妃與嫵貴嬪的晉封禮也只好一切從簡了。皇上以為如何?”皇后出聲道,雖也嘆惋,卻實在是兼顧了局面,即便紅白喜事當頭,也絲毫不失國母氣度。
發落了馮昭容,皇帝轉向慕心綺與洛瑕道:“皇后所言,兩位愛妃可否情願?”
洛瑕正看著馮昭容的侍女將她扶出去,又有些走神,並未聽見皇帝問話。最後還是慕心綺替她圓了過去,道:“臣妾們並不妨事,皇上與皇后娘娘定奪便是。”足下又踩了一踩洛瑕裙角,她這才反應過來,福身道:“臣妾多謝皇上、皇后娘娘體恤。”
此後洛瑕與慕心綺、喬環佩一道往長春宮中說話,慕心綺才道:“今日嫵卿怎地像是心神不定一般,便沒有一刻是回了魂的。可是近日裡出了事?”
洛瑕面上笑了一笑,很是勉強:“姐姐多慮了,妹妹這裡又能出什麼事。只是這些日子在為替十七皇子擇一位博學多才的鴻儒為師,正苦惱著呢。現下人選還是懸著,妹妹為著十七皇子的課業,連著熬了好幾晚,白日裡才有些走神罷了。”
慕心綺搖了搖頭,向喬環佩笑了道:“你看看她,到底是做母妃的人,同咱們這樣無子一身輕的人總是不一樣的。自十七皇子到了她宮中,她便一顆心撲在了十七皇子身上,外面的事一概不理。今日還多虧了她曉得藉機去一去文妃她們的風頭,總算令馮昭容失寵。若是她再這樣一味清心寡慾地做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