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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紛飛,將整個大同山都染上潔白之色,銀裝素裹。
時至十一月末,處於北地的北周早早迎來了雪景。
鳳九撐著把淡黃色紙傘,慢慢沿著山路往山下走去。沿途的學子見到鳳九,都不由自主地為其讓開道路,讓這位地位日漸高漲的師兄先行。
距離獲得「黑天書」之力已有一年多,這一年來,鳳九得到武功後,真正開始展露出以往無法顯露的才能,武功境界突飛猛進,一些已畢業的前輩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比之武功,鳳九的交誼手段更是不弱。獲得可為存身之基的武功後,鳳九完全拋開過往的憤世嫉俗,與書院的多數學子都能言談甚歡,身邊漸漸聚集了大班人,為其助勢。
除開院長弟子鳳棲梧,鳳九可以說是這書院學子之首了。而且比起清高的鳳棲梧,體現得更接地氣的鳳九顯得更受歡迎。
不過,這位隱為書院學子之首的鳳九,在到達大同山下某處宅院前,卻是顯得有些拘謹。
儘管表面上不明顯,但若細心觀察,就能發現鳳九在進入這處宅院後,收斂起在書院內一呼百應的氣勢,下意識地擺低身子,步伐也是跨度短了少許。
‘那個男人,實力更恐怖了。’
剛進門,鳳九就無由感到一股沉凝的壓力,不斷提示著自己,院中那位的恐怖,以及······
他對自己的無上掌控。
近一年的放養,讓鳳九養出了不凡,難居人下的氣勢,然而此時還沒見到那個人,心中的便是一片空蕩。氣勢,信念,通通化為烏有,唯留敬畏,以及恐懼。
懷著這種敬畏和畏懼不知哪個比較多的複雜心情,鳳九步入露天庭院中。
此時,天上依然在紛紛揚揚地下著細雪,但雪花每當接近那道身穿黑色衣衫的身影三尺內,就好似落到平滑至極的無形之牆上,順著弧度滑落。
那人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隻手靠著石桌,正在低頭研讀著手上的竹簡。石桌上還擺放著一隻小茶壺,兩個茶杯。
小茶壺就這樣放在冰冷的石桌上,壺口卻徐徐冒著白煙,好似有一個隱形的火爐,正在小茶壺底下加著熱。
鳳九目睹這一幕,瞳孔微微一縮。之後,他徐徐彎腰,躬身行了一禮,“孟兄。”
明明是平等的稱呼,鳳九卻是完全把自己擺放在低一等的姿態。心中那股沉凝的壓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鳳九,他和對方,並不平等。
“來了,”清羽抬起頭來,“坐。”
“你來的正好,茶也剛熱好。”
“你······”鳳九抬起頭來,卻是見到一副完全不認識的臉孔,坐在那裡的人並不是自己認為的孟德,而是一個看起來剛剛十八九歲的少年。
清羽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你感覺很陌生?我這張臉。”
“其實,我也有點陌生,明明是自己的臉。”
自嘲一笑,清羽也不知道有多久沒以自己真正的面孔示於人前了,離開揚城雖才一年半,但這一年半的時間,清羽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不管是易容的假面孔,還是青銅面具,戴的時間久了,有可能連自己都忘了自己長什麼樣子了。
輕輕吐出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駭,鳳九是知道那個名叫“孟德”的男人會一手神乎其神,以假亂真的易容術,但他沒想到,連那張孟德的臉都是假的。
真正的“孟德”,竟是一位如此年輕的少年,是的,對方看起來二十歲都還沒到,稱之少年完全不過分。
“我該如何稱呼你?”鳳九看著清羽,深深問道。
“便稱呼我為‘公子羽’吧,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名字的。”
清羽並未說出自己的真名,露出真面目是一回事,說出真名又是另一回事。
一年半時間過去,處於成長期的清羽面容不說大變,但不熟悉的人很難認得出現在的清羽。熟悉清羽的人,認真說來,很少,甚至沒有。大概也就李信算半個吧。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清羽已經有了可以露面的實力。這一點,尤其重要。
但是若是說出真名,那就不一樣了。結合年輕的年紀,很容易使人聯想到那個已經死去的玄法弟子。
“是,見過公子羽。”
儘管嚴重懷疑這個如今名滿江湖的名字依然是個假名,但鳳九並未出聲發出疑問。
此次見到這個久違的男人,鳳九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直感,明白對方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