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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說完,田欣欣也聽到動靜頂著個雞窩頭出來了,踢踢踏踏地走到餐桌邊坐下:“唐棠,晚上還去教旱冰?”
唐棠一邊切豆腐一邊嗯了一聲,見唐僅眼巴巴看著自己,笑著騰出手捏了捏他的臉:“你要去也行,不能欺負別人。”
唐僅嘟嘴:“他們自己滑得爛!”
田欣欣瞅瞅唐僅又瞅瞅唐棠,最後還是照實說了:“今天遇到了葛芊芊,問你有沒有興趣接個拉琴的活。”
唐棠擰火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笑出聲:“她逗你玩呢,我都幾年沒碰了那東西了,能接什麼活呀。”
唐嘉寧扭頭看向她,火光把她的臉照得有些發紅,汗溼的劉海貼在額前,眉毛眼睛都彎彎的,挺開心的樣子。
田欣欣聽她笑得沒心沒肺的,說話也隨便起來:“那就算了——哎,不過說起來,葛芊芊混得真不錯啊,咱們高中同學裡,除了崔明舒,就數她混得好吧,老看到報紙上登她,跟著樂團到處飛。”
“那是,高中時候她就很厲害了。”唐棠一邊盛豆腐一邊笑嘻嘻地走過來。這話田欣欣就不贊同了:“不不,起碼我和崔明舒一直覺得你比她強啊!我去你們學校那次,你們不還鬥過琴嗎,那曲子叫啥來著,《骨頭的舞蹈》?”
唐棠翻炒著綠色的小青菜,笑聲把油煙機的聲音都蓋過了:“那叫《骷髏之舞》!”
田欣欣還要再說,被唐嘉寧打斷:“欣欣姐,料酒沒有了,能麻煩你去買嗎?”“欣欣姐”三個字讓田欣欣受寵若驚了半天,等回過神來已經接了零錢了,只得不甘不願地拉著唐僅出門。
唐棠一邊利索的裝盤一邊瞥了眼料酒瓶,還大半瓶啊。
唐嘉寧端起她面前的菜盤,轉身端往廚房。做完最後一個湯,田欣欣和唐僅也回來了,大家團團圍坐下來,之前的小插曲就跟電視劇下放滾過的小廣告一樣,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吃過飯,唐棠帶上旱冰鞋,牽著小唐僅下樓,唐嘉寧隔著窗戶瞄了半天,才回房間複習。他畢竟已經快高三了,暑假也比普通學生短——就連這短暫的幾個休息天,他也不想放鬆。
唐棠教旱冰的模樣他是見過的,短髮、牛仔短褲,揹著手,叼著哨子,母雞帶小雞似的領著一串小孩在小公園空地上轉圈。
唐僅滑得也不錯,一般壓陣跟在最後。但他有技術沒風度,真看到小朋友掉隊和摔倒,是不會幹乾脆脆去扶人的,非得炫耀似的圍著失群孤雁轉個圈擺幾個pose,才大發慈悲把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孩扶起來——這個時候,唐棠也該聽到動靜繞回來了,小唐僅英雄救美的形象正好落入自家姐姐的眼裡……想到這裡,唐嘉寧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唐僅的那點小心思,實在太好懂了。
對這個還不到10歲的孩子來說,這個姐姐幾乎就是世界上最親的人了,說是唯一的保(和諧)護(和諧)傘也不為過。
父母去世那天,正好是他十一歲生日過了沒多久。唐棠拉著只有三歲的唐僅來醫院看他,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又響又沉悶,寂寥得人鼻酸。
唐嘉寧是討厭她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的,連帶著也恨起了他們姐弟。
明明犯錯的是他,為什麼死掉的確實自己的父母,躺在病床上的要是他唐嘉寧?
唐棠和唐僅袖子上都帶著黑布,但他們畢竟還有兩個人,算上在樓上病房裡昏迷不醒的唐媽,一張桌子不過缺了個腳!
但他實在不想跟著死盯著他家房子的姑姑和臉名字都快不記得的其他親戚走,最終還是選擇了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唐棠。
出院之後,他才知道唐棠已經去辦了退學手續,她家的房子也已經賣掉了。唐記的店面縮減了一半,老闆換成了唐棠本人,握慣琴弓的手並不是做什麼都能那麼靈巧的,起碼她蒸出來的包子就硬得跟石頭。
在那時的他看來,這個堂姐簡直又蠢又死心眼。不但固執,還特受不了撩撥,明明自己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成天跟爆竹似的一蹦三尺高,哪兒有事往哪兒鑽。
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不記仇了。就連他來她家後整整半年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她也能依舊熱情高漲地喊著:“嘉寧,嚐嚐這個包子,這回肯定跟我爸做得一樣好吃!”
這樣的獨角戲有時連田欣欣都看不下去,陰陽怪氣地嘲諷:“殺父仇人的女兒做的飯你都吃,唐嘉寧太不孝了吧?”
為這個事情,兩個姑娘還打過架,揪頭髮抓臉,嚇得剛下課的唐僅直接站在玄關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