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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釋重負地笑開:“我還以為你不想理我。”
“我跟我爸說上廁所,藉機跑出來了,家裡說話不方便。你快告訴我,阿姨情況嚴重嗎?什麼時候能醒?”
“兩天吧,醫生說要等等。”
“哦,這樣。”
那邊突然沒了聲音。片刻的冷場之後,她說:“你好好休息,照顧好阿姨還有奶奶,自己千萬別再病倒了。阿姨醒來了記得告訴我。”
這樣不曾期待的關心無異於雪中送炭。我用力地點頭,喉頭因為哽咽,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天之後的晚上,媽媽順利甦醒。心裡壓著的石頭挪走了一塊,頓覺一片輕鬆。我上校內網更新空置許久的狀態:“謝謝朋友們的關心,媽媽身體轉好,祝大家新年愉快。”
睡了十多天來的第一個踏實覺,醒來看到窗外冬日和煦的陽光,心神振奮。
有電話進來。我拿起手機螢幕一看,西竹。笑一笑,接起來。
聲音幾乎是吼的:“你這人怎麼這樣,我讓你告訴我阿姨的狀況,你怎麼給忘了呢?”
我把沒說出口的“喂”字咽回去,懊惱地想抽自己。可不是,她叮囑過我的。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這兩天繃得太緊,我一放鬆就忘記了,剛剛才睡醒。”
“你還睡呢,”她的聲音有明顯的委屈,“我都兩個晚上沒怎麼睡覺了。每天手機開著放在枕頭邊,生怕阿姨情況不好。”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心裡像打翻了調料瓶,酸甜苦辣一應俱全。
“你傻啊,”我努力讓語氣輕鬆些,藉以轉移螞蟻一樣啃噬心神的情緒,“還有啊,幹嗎一口一個阿姨叫得那麼親切,你問過我意見嗎?”
我猜她肯定無語凝噎了。然後她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讓我想起一次笑一次的話:“那你總不能讓我說‘你媽……你媽……’吧?”
這是我對她最初也為最深刻的感動。後面發生的諸多事情,在這個基礎上,一層一層,把感情的基石越壘越高。我不能確定,我對的她感情裡,哪種成分佔了上風,但是我知道,所有這些感情的最後歸宿,是愛情。
可是這些話,我沒有辦法,告訴眼前的這個姑娘。那些回憶,美麗動人,卻也像漁夫的瓶子,打撈開蓋以後,魔鬼一樣撕裂心上猙獰的傷口。
長久的僵持之後,林慄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勺子,看著我,笑得有些慘淡:“更新你知道嗎,越是真摯的感情,往往越是諱莫如深。你這樣不說話,我可以理解成,你還沒有放下她嗎?”
我倉惶轉開視線,不忍看她,等著最後的宣判。
林慄深深吸了口氣,語速緩慢而清晰:“我們分手吧。”
西竹
喜歡一個人,總是那麼容易,罔顧了身份。
2008年11月份的一天,我和董意意因為一件小事鬧了不愉快。肖笑顏和她一向交好,簡夕和男朋友在外溜達,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我不願意和其他宿舍的人說起。心裡憋氣,又沒有人可以傾訴,我想起袁更新,於是打他的電話。
“好鬱悶。”我開門見山。
他的聲音清冽好聽:“怎麼了你?”
“哎……”我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意識到他和董意意遠比和我關係親近,躊躇著不再闡述下文。
“什麼事兒啊這麼愁,說說,我也指導指導你。”這麼調侃著,可是他的語氣聽起來卻一點也不輕鬆。
我決定緘口:“算了,過去了,不想說。”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吊我胃口是不是,說。”
“真不想說了。”
“好吧,不說算了,”他頓了頓,“其實我心情也不好,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他說,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可是,從來沒有任何人在任何場合告訴過我,你——有——女——朋——友——啊。
我不知道自己的腦子在一瞬間飛速旋轉了多少圈。過去將近兩個月的日子在眼前一幕幕劃過,那些相處時有意無意的試探,聊天時親密無間的用語,都是,我一個人,在不明所以的狀況,自作多情嗎?
我很想衝著電話大喊:“你有女朋友!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有女朋友?靠,你們所有人都沒有一個記得提醒我你有女朋友!”
可是懸崖邊徘徊的自尊告訴我我不能,我不知道嚥了多少次口水,才能穩住聲音去繼續接下來的談話。
“那,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