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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竹瞪大眼睛看我:“那你什麼意思,總不能你自己去奮鬥,讓女的等你十年吧?”
“那有什麼不可以……”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眼前這個姑娘,我說這話,不是等於說給她聽嗎?可是轉念一想,覺得這樣也好,她不至於傻等我這個心上枷了鎖,走不出恐懼的人。
西竹果然很久沒再說話。我收拾了一地狼籍後趴在床上換臺,吃飽喝足後的睡意漸漸襲了上來,迷迷糊糊就要墜入夢鄉。
頭髮上有輕微的觸感,我費力地半睜開眼睛,西竹坐在床邊墊子上,下巴枕著左手手臂,右手伸過來撫摸著我額前的頭髮,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們之前,自相識以來,何曾有過這樣親密的動作。可是感覺卻如此自然,自然得好像,這是本來就該有的東西。
我於是又閉上眼睛,手探過去按上她的肩膀,咕噥著問:“還酸不酸?”
她搖搖頭,下巴蹭過我的手背,片刻後極緩慢地說:“更新,快十點了,我得回去了。”
神智迷糊之下,我的話語快過思考跑了出來:“不回去也沒事啊,你睡床我睡地,反正宿舍也熱。”
她輕輕地笑起來:“我不回去,簡夕要來揍你了,董意意也會找你麻煩的。”
我也閉著眼睛笑,然後晃了晃腦袋,一使勁從床上彈起來:“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客廳和樓道里都沒有燈。我鎖了門,發現先出來的西竹還站在門口一步沒挪。
“幹嗎?你膽子那麼大,寢室有老鼠都不在乎,不是怕黑吧?”
“那個啥,不怕黑,就是怕黑樓道。”她訕訕的。
我猶豫了下,把鑰匙塞進褲子口袋,走過去,手臂攬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前走。她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緊挨著我的一側肩膀驀地抽緊,幾步之後放鬆下來。我的心裡升騰出久違的悸動,呼吸滯著,邊走邊暗自發笑,這個姑娘,不禁臉圓手圓,連看上去有線條的腰都是圓的。
只是短短几秒鐘的功夫,進了電梯後,我鬆開她,她旋即扭頭,目不轉睛地開始研究梯控面板,低低地漏出一句:“謝謝。”
白日的熱度在夜晚終於褪去幾分,黢黑的天幕上閃爍著幾顆星子,偶爾有涼風拂過,吹得人毛孔舒張。小區到校門口,一路無人,一路無話。快到馬路邊,我沒話找話地感嘆:“還是很熱啊,不該跟你出來的,回去又是一身汗。”
“那你別出來啊。”這樣說著,她就加快了腳步,甩了我幾米遠。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樣。
我跑步追上她,兩手並用去撓小圓腰:“裝生氣是吧?讓你再裝,咦,笑什麼,別笑啊……”
一連串咯咯的笑聲飄散在夏日的星空下,為沉悶的夜晚帶來絲絲生氣。
這是記憶裡,我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毫無顧忌的快樂嬉鬧。
金石初開
西竹
生日晚飯吃完,簡夕和前來接她的男友依偎著離開,走前不忘暗示董意意給我和袁更新獨處的時間。
簡夕的這個男朋友,已經不是之前那個矮個子男孩。簡夕家在河南,前男友家在重慶,兩人在大一寒假回家的火車臥鋪上認識,彼此一見鍾情,很快搭上了線。
然而他們二人的感情,正如那輛火車的行駛軌跡一樣,北上南下,波折起伏。分手鬧了無數次未遂後,終於在大三的寒假來臨之際突破成功。
鬧分手的原因很多,其中讓我們立志推波助瀾,也讓簡夕立志一刀兩斷的,是一件很大的小事。男孩在簡夕在山區調研的時候,每天簡訊電話轟炸說想她,結果卻在主動請纓為她充話費時,犯聳地充了三十塊錢。有充分證據表明,他那時手頭不是多麼地緊張。我們思前想後,覺得這種行為真是人神共憤啊。
而對於簡夕,這樣缺乏男人味的男人,與夢中情人白瑞德相去甚遠,最後果斷放棄。
現任男友名姓習,名仲之,很儒雅的名字,對應的卻是副很彪悍的身軀。習仲之是即將出國培訓的飛行員一名,這兩年閒時在學校的健身房裡練就了強健的體魄。因為他的名字首字母和我的相比,只多出一個Z,被我戲稱為Z先生,久而久之,簡夕在我面前提到他時,也都是Z來Z去了。
二人確定關係是在我生日前一天。傳說中Z先生在一號樓自習室看書時,眼神不小心掃到簡夕身上,就再也沒能移開。因為奔著去美國讀研,簡夕為了一顆心盡數撲在GRE和託福上,嚴詞拒絕了Z先生的追求。百般無奈之下,Z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