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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沒有人能免得了孤單,尤其是我們還年輕的時候,因為我們的心是孤單的。覺得家鄉容不下我們,所以我們義無反顧的出去闖。可是發現無論到了哪裡,無論身邊有多少人,還是孤單的,而家鄉,卻再也回不去了。這些都沒有辦法,年輕總是免不了一場孤單的旅程。只要你的心還是孤單的,無論到了哪裡,都是一樣的。
但是這個念頭僅是一晃,就被我自己消滅了。因為竹媽一定會理直氣壯地反駁:“死丫頭,睜眼睛說瞎話啊!家鄉怎麼容不下你了?你怎麼就回不來了?你孤單個毛啊?你當我和你爸不存在嗎?”
我這麼臆想著,咯咯笑出聲來。
是啊,無論如何,你們一定會在家中等我,不管我去到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你們會在家裡,翹首盼我歸來。
知道這世上,自己的存在如此重要,可真好。
而關於阿根廷,我實際上也知之甚少。瞭解的部分包括,它位於南美洲,有廣袤無垠的潘帕斯大草原;有一首膾炙人口的歌,叫“阿根廷,別為我哭泣”,後來學了西語後我又知道,它的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西語意為“好空氣”。
我接受了化學工程公司的offer,商定在八月初入職培訓,同時向主管遞交了離職申請。七月份是傳統的會議淡季,只有一到兩場會議需要同傳。我在冷氣十足的辦公室,享受著炎炎夏日裡的寂寂清涼,偶爾翻翻會議邀請函,悠閒地度過餘下時光。
七月七號,高考結束的一個月後,學校院子裡二姨家的弟弟翔宇來上海遊玩。他和我一樣,上學很早,十五歲已經高中畢業。我在火車站出口處接他,被迎面走來的膀大腰圓的小夥子嚇了一跳。只是半年的功夫,他橫豎又都發達了。
高考前一天晚上,我打電話給翔宇,沒有叮囑太多徒添緊張的話,只是聊了聊自己眼下的生活。我告訴他,六月份要去廈門和馬來西亞出差,他聽了,滿心羨慕,直嚷著要長大,要掙錢,要東奔西跑,要自力更生。
他說:“姐姐,我都沒自己乘過火車,也沒去過電影院,更沒有坐過飛機,你看你,你都經歷了這麼多了。”
我呵呵笑,笑著笑著就感慨滿懷。
我和翔宇一起在學校院子裡長大,我長他七歲,從他一出生,就註定了跟在我屁股後面打轉的命運。小的時候,大人們走親戚嫌棄小孩累贅,二姨便塞給我幾塊錢,我帶著翔宇,輾轉於各個小賣鋪,喝汽水、啃冰棒、看藍天。有偶爾飛過的飛機,我一邊昂首指給他看,一邊滿心向往:什麼時候可以坐一回飛機啊!
這些話,我沒有告訴他。小時候的願望,羞澀一如那時的自己,遮遮掩掩,只供回味,不願示人。
我提前制定了遊玩計劃,在兩天的時間裡,儘可能滿足他能夠實現的願望。看3D版的《畫皮II》,吃油水豐厚的美餐。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帶他去了金茂八十八層觀光廳。夜幕下的上海灘,車流成河,燈火璀璨。翔宇抱著望遠鏡窺視江面上的遊船,興味盎然,時而激動地大喊:“姐姐,好清楚啊,太給力啦!”
我在一旁看著,眼角潮溼,情不自禁地笑開。
光陰如梭,他會很快長大,有一天他會如我今日,在某個場合記起自己年幼時的願望,併為它們的最終實現而熱淚盈眶。
七月的第二個週五,我請了一天假,從上海前往南京,辦理戶口遷移。去香港讀書之前,我把戶口託管到江蘇省招生就業指導辦公室,兩年的託管期限已到,這次去,是要把戶口遷出轉回家中。
好友小爬暑假留在南京實習,沒有回家。天氣炎熱,我辦完手續便去了學校,準備在她的宿舍蹭一個晚上。
夏季傍晚的校園,人際寥落,草木卻鬱鬱蔥蔥,院士大道上遮天蔽日的陰涼,望一眼便滿心舒爽。我和小爬在三食堂吃著美味的湯包,交流週末的時間安排。
“竹子,我明天要值班,你可以去你姐姐那兒,對了,你姐姐叫什麼來著?”
“博博,博博姐。她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們一塊兒長大的,現在在南京工作。”
“哦,好,那你就去她那裡,週日再過來,我陪你逛逛校園,順便實現你的小願望。”
我不解:“什麼願望?”
小爬皺了皺眉頭:“這個傢伙,你自己的願望都不記得了嗎?”
我啞然。和這裡相關的願望,無非都與一個人有關,而如今,都隨風而逝了。
我吸吸鼻子搖搖頭:“想不起來,提醒我一下唄。”
小爬慧黠一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