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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洗完腳就直接踩在秦束的身上擦乾淨,這還是他心情好的時候,心情不好直接便踩到秦束臉上,弄得他滿頭滿臉的洗腳水,秦束還不能躲,躲了一下便要被他發瘋似得打。
老太監不知道怎麼的,常常好好的突然就會發起瘋,有一次秦束幫他倒恭桶,卻被他踢倒灑了滿身的尿。那老太監就哈哈的笑起來,不讓秦束去換,就讓他穿著那身被尿液浸溼的衣服跪在地上拿袖子擦地。
秦束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又沉又冷。如果說,他還曾經希望過,那麼這個希望早就在認識到這個宮究竟是個什麼藏汙納垢的地方後就已經毀滅了。如果他還曾不甘過,那麼這不甘,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侮辱中已經被消磨的什麼也不剩。從小到大,能支撐他的,似乎只剩下滿腔的恨意。
這些欺辱他的人還沒死,他怎麼能先死。
一年後,秦束終於用自己那點微薄的積蓄,找到門路和太醫院的一個小奴才買了點據說長久的服食會變得瘋瘋癲癲的藥。毒藥他們這些奴才是弄不來的,但是這瘋藥,偶爾服食少量的只是會讓人安神,宮裡也有不少奴才會悄悄去買,所以才被默許了這種買賣。
老太監對誰都有戒心,輕易不讓秦束接觸他入口的東西。秦束也不急,只冷眼看著,等著那個機會。這藥他能放一次就能放第二次,一次兩次不能讓他瘋,長年累月,他總會等到這老太監瘋掉的那天。
這一等就又是兩年,秦束一直以來都在找一切的機會給老太監下藥,不敢多下,一點點的終於把他弄得神志不清。
那一日,是繼任皇后入宮的日子,秦束也聽說那將要入宮的新皇后是鎮國公柳家的小小姐,真正從腳到頭髮絲都是金貴的人兒,和他們這些雜草一樣的奴才沒有一點相同。秦束沒有太在意那個和他離的太遙遠的皇后,他只是想著,終於能殺了這個老太監。
大部分奴才都在為了新皇后入宮的事忙碌,或者為了這件事興奮著,只有秦束,冷靜的端著湯放下了最後一次買的藥,送到閔公公面前。閔公公大部分時間都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而自從皇上病了之後,他就不再去倒恭桶,宮裡又是前皇后新喪,皇上病重,新皇后入宮,處處忙亂,沒人注意到這個老太監臥床多日,如今便是最恰當的時機。
秦束一直很謹慎,然而終究是沒能比過這個看了一輩子宮廷傾軋的老太監,在他掐住閔公公的脖子時,這老太監突然發難,猛地睜開眼睛拿起邊上的一個瓶子敲在了秦束的頭上,碎片頓時就把秦束額頭割出了道道血痕。
老太監搖搖晃晃的從床上站起來,拿著花瓶碎片,有些猙獰的笑道:“我在宮裡一輩子,臨了竟然被你個小玩意算計到,只恨我明白的太晚,我快死了,你也得陪我一起死!”
秦束往後退了幾步,抬手擦了擦快流到眼裡的血。他看著瘋癲的舉著花瓶碎片的閔公公,冷靜的想,今日新皇后入宮,到處都有守衛巡邏,只要把他引到外面,他這個瘋瘋癲癲的樣子定然沒什麼好下場,再者,讓人看到他這瘋癲的樣子,日後死了也沒人會去追究一個沒用了的瘋子是怎麼死的。於是秦束轉身便往外跑,那閔公公果然腳步有些虛浮的跟了上來。
外面沒有人,遠遠的從前面的一片宮殿傳來熱鬧的樂聲,反倒顯得這裡十分安靜。秦束一路跑一路擦去不斷流下來的血,還時刻注意著身後閔公公的情況。
他的身體不算好,流了這麼多血頭便有些暈了起來。秦束常年受到虐待,臉色蒼白,嘴唇也是沒有一點血色,額頭上的血這麼流下來,在那張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有一道血痕恰好經過眼角,襯著那雙沒有一絲神采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流下的血淚一般。
他使勁掐住自己手臂上的淤青,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終於在轉過一個宮殿的時候看到一隊人走了過來。他並沒有看清那是些什麼人,身體先往前踉蹌了一下,跪倒在牆邊。就著這姿勢,他往後看了一眼,瘋癲狀的閔公公已經快要跑了過來。
“那邊是在做什麼,你們過去看看。”
秦束恍惚的聽到了個女子清脆的聲音,然後有一串雜亂的腳步聲從他身邊經過,再看去,那閔公公已經被抓住按在了地上,只是那種瘋藥的藥性上來了,他整個人還在掙扎著,表情兇狠有些像是瘋狗。
“我剛進宮便遇見這種事,真是……”女子似乎有些不高興,可是最後也只是揮揮手道:“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就把這老瘋子打幾板子教訓一番吧。”
秦束窩在牆邊,看著那閔公公被拖到一邊按著打,被捂住了嘴發不出聲音的樣子,心裡卻有種奇怪的